遠在皇宮裏的沈淮序尚且不知曉南梔的心思。
他今日入宮後在半道上遇上了同樣進宮的大皇子安王沈淮明。
“可真是巧了,三弟也是去父皇那?”安王一副溫雅隨和的模樣,走上前對著沈淮序說道。
沈淮序停下腳步,側過身看著他,語氣有些淡,“大哥可有何事?”
“父皇昏迷了幾日還未醒來,我關心父皇的情況,便想著早點進宮來看看父皇,沒想到三弟比我還早些。”安王說話間麵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意。
“既然遇上了,大哥便一起過去吧。”沈淮序收回視線,轉身又繼續朝前走著。
安王見他不等自己,臉上的笑意也未曾退去,絲毫看不出一絲氣惱,反倒是快步上前,主動跟上他的步伐。
“三弟,我聽說你在趕回來之時,路上遭遇了行刺,可有受傷?”
“多謝大哥關心,不過是些小傷,大哥不必放在心上。”沈淮序聽到這話,連眉頭都未皺一下,麵上的表情淡漠,仿佛安王說的行刺一事,便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如何。
沈淮序連頭發絲都未掉落一根,能有什麼事?
他倒是無事,就是那背後之人怕是有些不甘心,派去的人除了被他故意放走那一人外,無一生還。
當日那逃走的刺客,若不是他故意放了水,絕不可能這般輕而易舉逃走。
“你沒事便好,大哥也能安心,你可萬不能出任何差池,更何況父皇眼下又昏迷著,也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安王麵上露出關切的神情,隨即又緊皺眉頭,溫和的麵上難得生了一絲怒氣,因著憤怒音量也拔高了幾分。
“也不知誰人這般大膽,竟敢行刺太子,這件事可得好生查探,絕不能輕易放過背後之人!”
“三弟,眼下你幫著父皇處理政事,想來分身乏術,不如便把這事交由大哥處理,大哥定會盡心盡力幫你查到那背後主謀之人。”
沈淮序腳下一頓,清冷淺淡的目光裏難得露了一絲笑意,隻是那笑意有些未達眼底,眸色變得幽深,“既然大哥有這份心思,交給大哥便是。”
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會查出些什麼結果給他,最後查出來的無外乎是替罪羔羊。
“三弟放心,這事大哥自會放在心上。”安王話語剛落,二人便到達了太極宮門口。
門口的太監看到兩位殿下到來,急忙恭敬迎上來:“奴才拜見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
沈淮序目光並未落在他身上,徑直朝著裏麵走去,安王緊隨其後。
剛進入惠帝的寢殿,便聽著太醫略微激動的聲音,“陛下,您醒了?”
緊接著另一道驚喜的女聲響起,還伴隨著幾聲抽噎,她緊緊抓著惠帝的手,麵上哭得梨花帶雨:“陛下,您可算是醒了,可把臣妾擔憂壞了。”
說話之人乃是麗貴妃,惠帝最寵愛的妃子,四皇子沈淮易的生母。
沈淮序聽著動靜,健步如飛地走了過去,見惠帝虛弱的臉上緩緩睜開了眼,便彎腰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眼下可還有哪不適?”
安王也湊了上來,語氣關切道:“父皇您沒事吧?”
惠帝先是抬眸看著站在床前的太子和安王,病弱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沙啞著嗓子說道:“太子也回來了?朕沒事,不必擔憂。”
惠帝說完,又垂下頭,看著正跪在床邊緊握著他手臉上還帶著淚珠的麗貴妃,蒼白卻難掩威嚴的臉上略顯無奈:“行了,哭什麼,朕還沒死呢。”
“陛下,臣妾也是擔憂您安危,您都昏迷了好些日子,臣妾見您醒來便一時激動,喜極而泣。”麗貴妃張揚明豔的臉上帶著幾分委屈,咬著唇,好不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