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邊雲霧朦朧透出微光,位於懸崖之下的山村屋舍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黎明時分天色尚早村民大多還在酣睡,但一名少年卻背著包袱腰間挎著盛水的竹筒踏著晨露向著村外走去,包袱裏鼓鼓囊囊少年似乎是要出遠門。
大多遊子在將要遠行時多少都會回頭看看將要離開的家,而少年卻是大步流星毫無留念,頭也不回的向著村外走去。
少年的腳步踏在村中的青石路上發出啪嗒啪嗒的清脆響聲,路邊帶著露水的雜草打濕了少年的褲腳。
村中偶有雞鳴犬吠,隨著天色漸亮村中屋舍裏也傳出人聲。
山民們的生活是忙碌的,每日打獵;采藥;耕種,隻為了每年冬季能過好過一些,倘若一年能有結餘,便小心翼翼的存著,幻想能在山下的小鎮中買下一座宅院。
村民小心翼翼從溫暖的被窩裏起身生怕驚醒還在熟睡的孩童,將被角仔細壓實才放心起身忙碌。
女人們細心準備早食或是幫丈夫檢查獵具或者農具,男人們則是挑著木桶去村中水井打水,路上撞上鄰居便一路閑談同行。
“哎!老槍頭,白家那事村長敲定下來了沒。”村中水井不大,同時隻能一人打水,來的晚的村民便在一旁閑聊。
被問起話的老槍頭吧咂吧咂幾口旱煙後才一臉得意的開口道:“這還能怎麼說,那白家小子天煞孤星克死了他爹娘,他自個又是個病秧子,哪來的力氣去種地。”
咳咳,老槍頭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村長說了,村裏大夥幫他把地種著一年有了收成各家白分他一成。”說完老槍頭便一臉慈悲仿佛分一成是天大的恩賜。
老槍頭心底早已樂開了花,山裏崎嶇多怪石,耕地開墾不易,所以能耕種的土地都顯得尤為珍貴,而這次他更是分得了白家位置最好也是最的那塊地,等再種上幾年這地可說不好是誰的咯。
至於白家人願不願意,哼,許多年前來的外來戶罷了,如今更是隻剩下一孩童還能翻起什麼風浪來。
其餘村民聽其這番言語心思也不禁活絡起來,都在心底暗暗盤算自個怎麼從白家身上得些好處。
“哎呀白家小子還真是好命,一年到頭隻要在家裏躺著叔叔我就得白給他三成收成。”另一位幹瘦村民故作感歎的說道。
“可不是嘛,村長還說送他間屋子哩,他家原本的那座宅子他一個小娃娃哪住的了哇,村長說讓他住村頭那小木樓。”旁邊有人附和道。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眼中閃爍著興奮貪婪,那眼神與山中豺狼無絲毫區別,瓜分白家猶如一場饕餮盛宴。
白家夫婦是前些年從另外的山頭逃難來,老村長膝下無兒無女,見白家兩口子忠厚老實便收留了夫妻倆,前提是得給他養老送終。
沒過幾年老村長便撒手人寰,老村長的那幾畝地便是歸了白家,這讓一些早就盯上的人家可是急了眼,但奈何站不住理便也隻能悻悻作罷。
白父一手陷阱那是出神入化,加上兩口子又都是勤快人,這日子便也是越過越好,再到後來孩子出生,兩口子邊也是徹底安穩下來,白父不識字,見村頭有片白林樹便給孩子取名叫白林。
去年白父如同往常一樣進山檢查陷阱,但是這次一去便是數十天,平日頂多三天最多不過四天。
母子二人在家急得團團轉,村裏人幫著找了半天,找不著便也隻能作罷,這年頭上山打獵再也沒有回來的的人可不算少見,山中猛獸眾多白母一屆弱女子加上還有年僅七歲的幼子,便也隻能作罷,隻是每日以淚洗麵,以及越發的沉默寡言。
過了數十日,一清早人們在村口發現了奄奄一息的白父,帶血的爬痕蜿蜒向樹林深處,白母喜極而泣以為一切都將好轉,但天不遂人願,回家的當晚白父便沒了氣息,白父以極大毅力爬回村裏為的隻是看妻兒最後一眼。
對於白父出事,村裏不少人偷著樂呢,當初惦記老村長家地的人可不算少。
家裏沒了沒了頂梁柱,孤兒寡母,加上白母沉默寡言,村裏人更是肆意欺壓,平日走在村裏背後總是有人指指點點。
丈夫離世本加上村人欺壓,某次村裏開會商議收回白家田地,白母一氣之下便臥床不起,不日便也散手人間。
這下白家就剩白林一根獨苗,村裏人更是肆無忌憚,平日同歲孩童仗著白林是外來人便合起夥來欺淩白林,白父母似乎更是肆無忌憚。
白林雖繼承了白母的沉默寡言,但骨子裏還是有著白父作為獵人的狠辣,開始村裏孩童總想著找白林麻煩,但是吃過幾次虧以後倒也不敢再來招惹白林了。
但村裏大人們的手段就不是白林一個九歲的孩子能應對的了,以至於老村長留下的幾畝地以及一棟小石樓到了最後就剩四麵漏風的破木樓。
待到眾人打完水回家天色更亮了幾分,家中孩童也早已被從被窩中叫起,婦人將剛剛打回來的井水舀入陶鍋,放入肉幹粗糧以及一些野菜,最後再小心翼翼的掏出用布包裹著的鹽塊,輕輕撚下一小塊放入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