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鎮,薑家村。
8歲的小薑糖剛睡下不久,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臭丫頭,還不給我起來。”
她的蠟黃小臉上,立刻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子。
“柴火沒了,也不知道多撿點了,想凍死老娘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懶,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薑糖被打的頭暈暈的,可她還是立刻從被窩裏爬起來。
昨日她明明撿了很多柴火,怎麼這麼快就用完了?她心裏疑惑可嘴上一句反駁也不敢。
因為她知道,隻要她回嘴一句,阿爹和阿娘就會將她打的半死。
她連忙穿上破舊的衣褲,背上自己還大的竹筐就往山上走去。
北風呼呼的吹著,還夾雜著小雪。
小薑糖冷得直哆嗦,她的棉襖已經洗的發白,上麵都是補丁,就連袖子和褲腿都短出一節,腿和胳膊又黑又瘦,上麵布滿挨打的鞭痕,還有凍瘡。
她搗騰著一雙小腿,快速的往山林深處走去,最近天冷,近邊的柴火基本上讓大家都撿完了,她看天色不好,得快點。
薑糖低著頭撿著柴火,待竹筐填滿,她這才驚覺自己已經走入森林深處,雪已經下得沒過小腿,她飛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薑老六,你家薑糖一大早就上山了吧,今天大雪怕不是迷路了,你快去找找。”
“誰知道,一個賠錢的丫頭,死在外麵才好。”
“唉,那丫頭聽話又懂事,平日裏沒少幫你們幹活,怎麼就……”
“臭老頭,我家事你少多嘴,管好你自家閨女吧,一個女娃還讓她讀書,以後嫁了人還不是什麼都撈不到。”
“你們……哼,早晚遭報應。”
大雪迷住了薑糖的眼睛,她走來走去又回到原點,她迷路了。
她好冷,好餓,她累,她好想睡。
她想到爸媽對她從小就非打即罵,如此si在深山裏是不是也好。
薑糖實在沒有力氣,一下倒在了雪地裏。她的臉因為發燒紅撲撲的,嘴角洋溢著甜甜的笑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她又睜開了眼睛,原本清澈的眸子消失,眼神裏都是堅韌與狠辣。
次日,村長薑德陽帶人上山清雪,發現了在雪地裏凍了一夜的小薑糖。
小薑糖全身冰冰涼涼,閉著眼睛人事不省,原本就瘦,此時那毫無生氣的模樣,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疼。
村長連忙派人把薑糖抱回家,薑老六看見薑糖被抱回家,一臉的不情願拿了被子,他媳婦王桂花罵罵咧咧的去燒了炕。
村長說道:“快去請醫生。”
薑老六一聽就不幹了,馬上吼道:“我們家薑糖身體特別好,特別扛事兒,請醫生什麼就沒必要了吧。”
村裏人聽了都氣憤不已,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壯漢,指著薑老六的鼻子就罵道:“你個狼心狗肺的兔崽子,這麼小的一個娃,凍了一夜你愣是一點也不心疼,冷心冷肺的畜牲。”
薑老六一聽,立刻火了,他罵道:“我自己家的娃,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你啥事兒,怎麼,要不拉你家去養著得了。”
眼看著兩個人越吵越凶,可薑老六怎麼也不肯給薑糖請大夫。
李嫂子看著娃太可憐,一直在旁邊照顧著,她摸到薑糖的腦門,驚的她大叫起來,她說道:“別吵了,這孩子燒得厲害,咱們快點送醫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