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聽完徐妍的一通解釋,久久沒有說話,徐妍坐直身體,看向林嘯,問道:“你生氣了?”

“沒有,”林嘯說。

“那你怎麼這個表情,”徐妍問:“我們之前可是說過的,有事要說出來的。”

林嘯看著徐妍皺起的眉,伸手,描繪她的眉眼,說道:“我隻是害怕。”

徐妍不理解:“害怕什麼?”

“害怕有一天你離我而去。”林嘯說。

人人都說林嘯看上徐妍是徐妍的福氣,是徐妍高攀了。

沒有林嘯,她徐妍什麼都不是。

但是,隻有林嘯知道,他的妍妍有多好,如果沒有遇到他,徐妍會延續之前的人生。

畢業,參加工作,在工作中,嶄露頭角,創造另一番人生,一個沒有他的人生。

也會遇見另一個男人,與他相愛結婚生子,徐妍的美好會被另一個人發現。

一想到這些,林嘯心中便會生出恐慌。

一直以來都是他不能失去徐妍,而不是徐妍離不開他。

“林嘯,你要相信,我們一起為之奮鬥的未來,相信我,相信你自己。”徐妍說道。

林嘯嘴唇動了動,此刻內心的想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想阻止徐妍出去上班,他想讓她留在家裏,就在他的身邊。

但是看著此刻徐妍如同閃耀星光的眼睛,話沒有說出口。

訂婚宴的事情,算是在圈子裏傳開了。齊陳兩家的聯姻算是就此打住。

如果這事沒有鬧得這麼大,隻是兩家長輩知道的話。這婚大概率也是散不了的。

但是現在是臉麵的問題,齊家如果還答應聯姻,那他們在這圈子裏就抬不起頭了。

齊欣悅作為受害者,也淪為了別人津津樂道的茶餘飯後的話題。

但是她不在乎,也許被人嘲笑,好過將自己的後半輩子,和這樣的男人捆綁在一起。

他們這樣的人家,一旦結婚了,很難離婚,他們結的不是婚,是兩個家族的利益。

隻是,沒有陳家,還有別家。齊欣悅站在書房,心中發冷,她木然的聽著她的親爺爺和父親,在遭遇了未婚夫的背叛之後。

對她沒有絲毫的寬慰,而是在商量海城還有哪家適合和他們聯姻。

齊欣悅想要辯駁,想要反抗,可她也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反抗不了家族的。

還以為隻要讓父親他們認清了陳知廉的真麵目,他們便不會逼著自己嫁人。

如今倒是不會嫁給陳知廉了,可還有李知廉,王知廉。

現如今恐怕隻有,孤注一擲,放棄所有,才能夠逃離這個,讓人窒息的家庭。

她走出書房,來到後院,回首看著這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裏有他最親近的家人,有她最珍貴的回憶。

可如今那些親人,回憶何其諷刺。

“欣悅。”呼喊聲傳來。

齊欣悅循聲看去,是齊筠,她大堂哥。

“哥。”齊欣悅喊了一聲,看著齊筠朝她走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齊筠問。

“我能有什麼打算?”齊欣悅垂下頭。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認命嗎?”齊筠問。

齊欣悅說:“我不想認命,可我能怎麼辦?”

“你想離開這個家嗎?”齊筠問。

齊欣悅猛的抬頭,看著齊筠。

齊筠伸手摸摸齊欣悅的腦袋,如同小時候那般:“那個愛跟在我身後,又嬌氣,又愛哭的小姑娘長大了。”

“哥。”齊欣悅似乎也是回憶起了小時候那些無憂無慮的時光,紅了眼眶。

她和齊筠是堂兄妹,她有一個弟弟,比她小三歲。

父母比較偏心,更著重的培養兒子。

相較於和弟弟的感情,齊欣悅有時候更喜歡跟在齊筠身後。

齊筠是獨子,隻有跟在齊筠身後,齊欣悅才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嗬護的女孩。

“想出國嗎?”齊筠問。

齊欣悅眼神中帶著疑惑看著齊筠,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筠並沒有故弄玄虛,他說道:“我們這個家,爺爺和我爸還有你父親是什麼性格,你應該知道。

他們覺得女孩的唯一價值就是家族聯姻。”

“可是你甘心嗎?”齊筠問。

“我不甘心。”齊欣悅紅了眼睛搖著頭,心中隻覺得委屈。

“那我給你一個機會,我們在美國的分公司,需要派一個人過去,你願意去嗎?”齊筠問。

“我?”齊欣悅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家裏的生意是不準女孩插手的。

她弟弟15歲就去公司學習了,而她盡管大學讀的也是,金融和財務,可連畢業實習都沒有去自家公司。

長輩們固執封建的思想,覺得女孩根本不能承擔重任。

“我為你爭取一年的時間,向他們證明你的價值不隻有聯姻,”齊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