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賜我一子(1 / 1)

男孩吞了吞口水,還是不說話,少女見狀輕輕笑了一下,她輕身上樹,挑了一個最大最黃的梨子扔到小男孩麵前:“吃吧,吃完就別再來了。”

男孩接過梨,當他再抬頭看女孩時,女孩卻消失了,他站起身尋找了幾圈,卻怎麼也不見那個嬌俏的人影,隻有滿江的梨香。

從此後,他經常來找那個坐在梨樹枝幹上的少女,少女一開始不搭理他,但耐不住他的碎碎念念,也開始和他聊了起來。

見他總是一個人,所以少女總是喊他一一,總是一個人的一。

不知道是不是梨的緣故,他的身體越來越強壯,記憶也越來越好,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的說法在文人書客的嘴裏傳播了起來,大量的公益學堂開始招收流浪孩童,他成為了公益學堂中學業最優秀的一位。

他越來越忙,來到梨花樹下跟女孩玩的時間越來越少,女孩經常坐在那樹幹上,眺望著江對麵的學堂,那時,朗朗的讀書聲和梨花香彌漫在整個頌皇江,後來他考了狀元,又中了進士,成為了整個梨城家喻戶曉的人物。

他最後一次來梨樹前,帶了好多貢品,他一一放在祭壇前,隨後看了一眼越來越透明的女孩,女孩依舊在笑,透過她白皙的臉蛋可以看清遠處的藍天,男孩深深的鞠躬,待他起身時,那少女又消失了,就好像第一次見麵一樣。

後來啊,他入了宮,做了皇帝的忠臣,娶了合適的妻子,而那梨樹的故事也逐漸被人淡忘,每年春天開的花越來越少,秋季結的果子也寥寥無幾,偶爾有人摘下一顆來解渴,卻發現酸澀不已。

才短短幾十年,梨樹再也不開花了,連樹葉都沒有,曾經名動京城的梨樹如今卻蕭條至此,而對麵的公益學堂招收的流浪孩童越來越少,最後被轉賣給了一個戲台老板,老板找人來將這裏改裝成了戲庭,從此夜夜笙歌,再也沒有了書香氣息。

回憶結束,老人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淚,他啞著嗓子開口:“那時候,要是能問問你的名字就好了。”

“我熬了一輩子,在朝廷與人爾虞我詐,看夠了人心冷暖,為的就是人們口中那最好的生活,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其實最好的生活,我早就得到了。”

“山樆仙子,曾經無數人在你的樹下祭拜,如今,老夫也有一個心願,我兒伊時已年過三十,卻依然沒有一子半女,傳說梨樹最能結果,希望我兒也能沾染山樆仙子的福氣,希望山樆仙子顯靈,賜我一子。”

“呼....”北風呼嘯,最後老人沉沉睡去,最後的遺體蜷縮在梨樹下,就好像三十年前,他被孩童欺負時第一次依靠著梨樹躲藏的樣子。

“聽說了嗎,昨晚丞相老爺的父親死在江邊的梨樹下麵了。”

“唉,聽說伊老爺子身體一直不好,最近連床都起不來,他是怎麼冒著大雪從伊府走到江邊的呢?”

“那梨樹啊,昨晚也倒了,從沒見過這樣的怪事,你說,樹倒了哪有連根拔起的?”

“那樹好幾十年了吧?”

“聽說啊,那樹是一晚上長出來的,已經好幾百年了。”

“真是怪事。”

十個月後,丞相夫人誕下一名女嬰,起名伊梨,伊梨出生時,整個京城飄滿了梨香,當晚下起了大雪,但第二日人們起身一看,發現這哪裏是雪,明明是成千上萬的梨花花瓣從天而降啊!

從此後,一個關於梨花仙子的故事,在京城圍繞著伊家小女兒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