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停止
心跳尚存……
看著顧憬琛悲傷落了一身,她跑過想抱住他,告訴他,她就在這裏,卻抱了空。
她迷茫的看著自己的手,雨滴穿過手掌,垂直的落在地麵上。
她目露茫然,站在原地。
……
她親眼看著自己纏綿病榻,看著他的生命日漸枯萎。
他開始不吃不喝的守在她的身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孟琴文看著實在不忍心,有時會訓斥他幾句,罵著罵著自己也淚流不止,開始哀求,“孩子啊,去吃點吧,算阿姨求你了,這樣下去,你要倒下了,這丫頭要是醒了,還不是要和我們鬧翻天”
薑曉白飄在半空在一旁點頭附和。
顧憬琛眼裏這才燃起一點光,點點頭。
在她一次次被推進手術室,一次次瀕臨搶救。
他眼裏的光徹底黯淡了下來,他開始吃什麼吐什麼,胃裏被翻絞的陣陣不適,但是沒什麼用,都抵不過他心裏的疼。
心髒像是被人一把抓住,擠壓,他喘不上氣,每呼吸一次,都會有疼痛從胸口竄出,順著神經向全身爬行。
直到有天他的嗓子全部啞掉,發不出任何聲音。
從那一刻,孟池舟才明白。
這丫頭帶走了顧憬琛全部的信仰。
沒想到這天來的那麼快,薑曉白又一次被下了病危。
與此同時
18歲的顧憬琛,在家割腕自殺。
孟池舟匆匆趕到,一腳踹開了他家的大門,浴室裏滿是鮮紅。
這一幕的震撼,往後此生,讓孟池舟心驚了很多年。
原來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說,愛意東升西落,隻是未到情濃時。
孟池舟知道他有心結,如果解不開,這個少年還會有下一次。
那天孟池舟把他從病床拽了起來,狠狠的揍了他一頓。
顧憬琛從任由著他打,慢慢也開始反擊,這些壓抑不平全都宣泄在他身上。
兩人傷痕累累的癱坐在地上,顧憬琛的手腕處紗布也被浸透,鮮血順著他的掌心蜿蜒向下滴落。
“你為什麼就不能等她,她護了六年,你連一個月都等不了嗎?她都還沒有放棄,你為什麼要先放棄,你這個懦夫”,孟池舟扶著牆站立,言辭切切。
“她是那麼堅強,她也在拚命努力,想早點好起來”,孟池舟將一遝病曆丟在他麵前,“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握住病例的那一刹那,顧憬琛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他跪在地上,哭的像個找不著家的孩子。
從那天以後,顧憬琛不再自暴自棄,他開始規律的飲食和作息,自律性強大到令人發指。
所有人都認為他過了那道坎。
隻有孟池舟知道,顧憬琛不是走出來了,是陷的更深了,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她還會醒過來,還能回到他的身邊。
人和梧桐是一樣的,心空了還能勉強立著,旁人以為它下個春天就能發芽,其實那個夏天他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