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一路風馳電掣,朝著展覽會場全力奔去,氣喘如牛,發絲淩亂地肆意飛舞,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可她的雙眸卻燃著熾熱而堅定的光,急切得好似奔赴一場決定命運的約會。
剛一跨進展廳那扇玻璃門,朋友們便如發現新大陸一般,迅速捕捉到她的身影,紛紛高舉手臂,拚命揮手,嘴裏還呼喊著她的名字,緊接著便如眾星捧月般將她團團圍住,簇擁著她快步邁向那幅神秘畫作。
當鈴音站定在畫作跟前,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涼氣。
映入眼簾的畫麵,宛如從她靈魂深處剝離出來的夢境,色彩的調配、線條的蜿蜒遊走,乃至畫裏氤氳的情感與營造出的空靈意境,與她腦海中反複雕琢的構思分毫不差。
畫中,一片如夢似幻的森林躍然紙上,金色的陽光猶如靈動的精靈,穿過層層疊疊的茂密枝葉,投射下一道道明亮光束,將林間的小動物們籠罩其中,它們或蹦跳、或追逐,在這光影交織的舞台上肆意嬉戲,滿溢著蓬勃的生機與活力。
鈴音清楚地記得,自己曾在無數個靜謐夜晚,在腦海中勾勒這個畫麵,試圖將其複刻到畫布上,卻因種種現實羈絆,始終未能如願。
恰在此時,一位身著筆挺西裝、戴著金絲眼鏡、周身散發著儒雅氣質的中年男子,邁著沉穩的步伐朝他們走來。
男子目光精準地落在鈴音身上,鏡片後那雙眼睛裏,瞬間閃過好奇與期待的光芒,仿若發現了稀世珍寶
“請問,你是這幅畫創意的提供者嗎?我是本次展覽的策展人,同時也是這幅畫畫家的經紀人。畫家在創作這幅作品時,說是受到一個奇妙靈感的啟發,可他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起靈感究竟源自何處,所以鄭重委托我,務必找到那個可能為他點亮靈感火花的人。”
鈴音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激動情緒,而後條理清晰地將自己構思這幅畫的全過程,從最初的靈感閃現,到後續的反複雕琢,一五一十詳細道出。
策展人聽得全神貫注,眼睛越睜越大,聽完後,眼中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激動地一拍手:“沒錯,就是這個!畫家當時描述靈感時,與你所說的細節幾乎完全契合!”周圍的朋友們聽聞,紛紛發出驚歎,那聲聲驚歎裏,滿是對鈴音的由衷讚賞與歡喜。
然而,就在鈴音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喜悅中,仿若置身雲端之時,祁舟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展廳門口。
他麵色依舊陰沉如墨,眉頭緊鎖,眼神裏卻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與無措。瞧見鈴音被眾人環繞,成為全場焦點,他心底的嫉妒之火“噌”地一下熊熊燃起,燒得他理智幾近喪失。
他幾步上前,伸出手試圖打斷眾人交談,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鈴音,你別聽他們瞎扯,這肯定隻是巧合罷了。”
鈴音聞聲,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寒劍般直直刺向祁舟,眼神裏裹挾著多年積壓的憤怒、懊悔與此刻的決然:“祁舟,你別再胡攪蠻纏了。這麼多年,你處處操控我、算計我,我一忍再忍。但這次,絕不可能再讓你得逞。這是屬於我的創意,是我心底最珍視的東西,我絕不會再讓你肆意破壞。”
周圍的人聽到這番話,瞬間炸開了鍋,紛紛投來異樣目光,對祁舟的行徑滿是不解與譴責。
祁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又似被點燃的火焰,他張了張嘴,還想垂死爭辯幾句,策展人卻神色嚴肅地站了出來,擋在鈴音身前,語氣不容置疑:“先生,請你停止幹擾我們。如果這位小姐所言屬實,那她極有可能就是這幅畫創意的關鍵源頭。我們會展開全麵深入的核實工作,如果最終確認是她,她理應收獲應得的尊重與回報。”
祁舟見狀,心裏明白,自己再鬧下去也隻是徒勞,隻會淪為眾人眼中的笑柄。他隻能狠狠地瞪了鈴音一眼,那眼神裏有不甘、有怨恨,卻也帶著一絲無奈,隨後轉身,腳步匆匆,如逃離戰場的敗兵,迅速消失在展廳門口。
鈴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往昔的種種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但此刻,她的目光更多地被眼前這幅承載著自己多年夢想的畫作所吸引。
之後幾天,經過策展團隊嚴謹細致的調查與反複核實,鈴音被確鑿認定為這幅畫創意的重要提供者。
畫家聽聞消息,親自趕來與鈴音會麵,他緊緊握住鈴音的手,眼中滿是感激與欣賞,誠摯邀請鈴音參與自己後續的創作項目。
鈴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臉上卻出現了久違輕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