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本熏就這樣靜靜地抱著自己,斜倚在床頭。

那嬌柔的身軀微微蜷縮著,仿佛一隻受傷的小獸,她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前方,但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空洞無神,宛如失去了靈魂一般。

曾經,她天真地認為和琴酒相識相愛會如同那些她曾看過的文章裏描述得那般輕鬆容易。

隻要能夠救下他,然後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真心,那麼總有一天,琴酒會被她所打動,一切都會如她所願。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沉重的一擊,這條道路遠比她想象中的要艱難曲折得多。

她實在不敢去細想,僅僅因為琴酒對她心存懷疑和不信任,就讓她的心猶如墜入冰窖般寒冷刺骨,痛徹心扉。

若是往後還遇到更多的挫折與磨難... ...想到這裏,橋本熏不禁打了個寒顫,再也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也是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橋本熏瞬間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像是如夢初醒一般,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接著,她赤著雙腳,緩緩地下了床,朝著門外走去。

就在橋本熏緩緩走下樓梯之時,她不經意間用餘光瞥向一旁,竟發現莓果正懶洋洋地趴在那高高的貓爬架頂部。隻見它不停地擺動著自己的尾巴,顯得極為不耐煩,仿佛對即將到來的訪客充滿了怨氣與不滿。

帶著些許疑惑,橋本熏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窺視。

僅僅隻是這一眼,就讓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起來。在經過內心短暫而激烈的掙紮之後,她最終還是輕輕地打開了房門。

站在門外的安室透此刻正以一種極其慵懶的姿態斜靠著門邊。當他察覺到門被開啟時,臉上下意識地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然而,當他的視線真正落到橋本熏身上的那一刻,所有準備好的說辭都像是突然卡在了喉嚨裏一般,讓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就猜... ...阿熏應該會在家裏的吧... ...”

安室透努力擠出這句話,但聲音卻比平常要輕柔許多。眼前的橋本熏完全沒有了往日裏那種自信和精致的模樣——她低垂著雙眸,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但那原本整齊的發絲此刻也顯得有些淩亂不堪,幾縷頭發隨意地散落在臉頰兩側。

更值得人注意的是,她竟然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就這樣赤裸著雙腳站在那裏。

這般光景實在令人揪心不已,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寂靜得讓人能夠清晰聽到自己心跳聲。

隻見橋本熏靜靜地站在那裏,無一不在默默傾訴著她內心深處此刻的脆弱與不安。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安室透的雙眼不自覺的收縮,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橋本熏。

即便是曾經目睹過她中彈受傷,甚至在沒有任何麻醉措施的情況下咬牙硬挺、強忍著劇痛自己取出子彈時,都未曾見她表現出如此不堪一擊的模樣。

那麼究竟是什麼緣由致使她變成如今這般呢?安室透心中暗自思忖,腦海中飛速閃過一個個可能的因素,最終他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琴酒。

想必此事定然與琴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然而,麵對安室透探尋的目光,橋本熏卻並未多做解釋,她隻是緩緩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客廳緩緩走去。

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她那略帶沙啞的嗓音悠悠傳來:“有什麼事麼?”

一時間,安室透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撓了撓頭,一下子不知道該先安慰還是先說事,而說的事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此時的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機器般瘋狂思索著應對之策,可越是著急,思緒就越發混亂不堪,到最後他也隻能結結巴巴地張開嘴巴,發出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呃... ...”

橋本熏徑直走向廚房,伸出纖細的手握住水壺把手,小心翼翼地將其提起,傾斜壺身,清澈透明的水從壺嘴緩緩流出,注入到一旁擺放著的玻璃杯裏。

隨著水位逐漸上升,杯中的水麵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當杯子被注滿時,橋本熏放下水壺,雙手捧起那杯水,杯子散發出微微的熱氣,溫暖著她的掌心。

她輕啟朱唇,慢慢地將水杯湊近嘴邊,然後輕輕抿了一口,當溫潤的水流順著喉嚨滑下,仿佛一股清泉滋潤著幹渴的土地一般,瞬間讓她感到一陣舒適和滿足,這種感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使得她原本有些疲憊的身體一下子恢複了許多活力,輕聲問道:“咖啡廳那邊現在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