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江冼屹正欲開口安慰她幾句。
卻被由歡了然地打斷,“安慰的話就不用說了。其實呢,讓我開心的方式也不用這麼折騰地用自己的私人飛機載我去哪兒散心。”
“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你是知道些什麼的對吧?”由歡凝眸不動地定定看著他。
七歲那年,還未從失去母親的痛苦中走出來的由歡和江冼屹偷偷跑到郊外散心。
結果遇到幾個想要侵犯她的混混,江冼屹為保護她,被對方打得遍體鱗傷,她撲過去製止,挨了幾棒就暈倒了。
醒來的時候,就看見父親立在她的床邊,雙眼通紅地指著她說:
“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江冼由歡。這個名字永永遠遠地不許對任何人提起。我們的父女關係,阿屹與你的兄妹關係,都不允許你對任何人透露一言半語!”
“為……為什麼啊?”由歡哭音濃重,疑惑不明的眼中淚水洶湧而出。
她去抓父親的手。
江冼軒辰卻殘忍地撤開身,讓她抓了個空,繼續咬牙低吼:“把小姐帶走!不許再來見我!”
任憑她苦苦哀求,父親也不回頭,踩著冷漠又堅定的步伐淡出了她的眼中。
她連自己做錯了什麼都不知道。
回想那天發生的事,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保護自已,讓他的寶貝兒子江冼屹受傷了,所以他才如此。
可是父親這一生最愛的人就是母親,母親最愛的則是她。愛屋及烏,父親不該也愛著自己嗎?
他對自己這樣,對得起母親臨走時交待的遺言嗎?
由歡按住太陽穴,不想再繼續深入地想下去了。
她的話令江冼屹身體一僵,她還是沒放棄那份對七歲那年發生的事情的求知欲。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知道我給不了你答案的,阿歡。”江冼屹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眸底無奈又堅定,“所以不要再問了。”
由歡很不爽他的回答,他果然是和父親沆瀣一氣的。
說什麼帶她去散心,恐怕也是別有用心吧。
由歡生氣地從沙發上起身。
江冼屹看著她往後走,輕聲問道:“你去哪裏?”
由歡垮著臉,頭也不回地答他:“去買冰淇淋吃。”
“……?”
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術語麼?
歐顥以為由歡是要去衛生間,也就沒跟著。
幾分鍾後。
飛機突然發生顛簸。
不知道從哪兒灌進一股強大的氣流。
客艙內搖晃得厲害,所有的物品東倒西歪,較小的擺件直接滾落在地。
江冼屹和歐顥,此時都有些站不穩。
江冼屹抓住舷窗旁的座椅,朝外探出視線。
隻見一道紅黑的身影從飛機後方脫落。
那是!!!
穿著跳傘裝備的由歡!
她從緊急艙門跳了出去!
歐顥也看到了這一幕,急得大叫了一聲:“小姐!”
隨即踉踉蹌蹌地往後跑去。
天啊,這可是萬米以上的高空啊。
跳傘危險性很高。
這位大小姐簡直太瘋了!
她是真的為了買冰淇淋嗎?!!
在極速的自由落體過程中,由歡已經適應了失重感。
她的神經放得很輕鬆,此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自由自在的鳥,穿過層層如夢如幻的雲海,將山川河流在這個視角獨特的美盡收眼底。
狂風吹拂,舒暢又刺激。
她像上帝一樣俯瞰著身下壯麗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