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姑娘聽過以後,若確實無能為力,再拒絕也不遲。無論你是否答應,我均無怨言,也不會逼迫你。”
爐上燒的水剛好沸騰,盧意遠為兩人泡茶,將城中情況一一道來。
“潤州城內有兵三千人,目前軍糧僅有兩千五百餘旦。”
她飛快心算,按照淮南國的重量標準,這些糧食大概二十六萬餘斤。按照每人每天三斤未研磨糧食的份例計算,這些糧食隻夠三千人撐一個月。
“這些粟米隻夠城中士兵一個月左右的口糧。”
薑瓊音頷首,這與她的估計基本吻合。
即使她不了解古代駐軍屯糧的理想數量,單純看這個數字也實在是太少了。
“城中沒有其他的存糧嗎?”
盧意遠苦笑回答:“去年潤州大災,年初我已將去年的田賦全部返還給了百姓,也免去了今年的田賦。除了不能動的最低限度儲糧,其餘的還要賑濟城外逃荒而來的災民,實在是捉襟見肘。”
他的言外之意是一點也拿不出來了。
“沒有糧食,一旦受人蠱惑,他們可能嘩變。到時候,潤州局勢不穩,會有許多無辜的百姓和士兵失去生命。”
的確如此,如果士兵造反,占領糧倉後發現餘糧不多,還是吃不飽肚子,他們會將手伸向城內富豪士紳,甚至同樣挨餓的貧民。
最壞的結果是,不但城內枉死無數百姓,其他州縣前來鎮壓潤州的叛亂,也會全殲三千士兵。
而這本是可以避免的悲劇。
袍澤情意乃是生死之交,她當過兵,天然對軍人有著深厚的感情。即使這些士兵她一個也不認識,她也不可能看無辜的人們死於非命。
薑瓊音思考片刻,問道:“是否可以上書朝廷,請聖上撥些軍糧?”
“聖上最是不喜藩王索要財物,更何況是軍糧。”
“其餘州縣的糧倉呢?能否借一點糧食?”
如果能從其他州縣借到一些糧食撐過春季,等到秋季豐收的時候,燃眉之急便可以緩解了。
“我已修書去在任越州刺史的舊友詢問,想來三五日內便有消息,不過希望十分渺茫,不能完全指望越州。”
據薑瓊音所知,越州物阜民豐,不亞於和州。既然地方長官是他的舊友,既有情分又有能力,他怎麼篤定越州不會伸出援手?
她非常不解,直接問道:“你怎麼知道希望渺茫?”
盧意遠神色一凜,端起茶杯啜飲一口,沒有回答。
“和州呢?”她從和州過來,那裏的百姓比潤州生活富實,想來官倉內定有餘糧。
盧意遠馬上拒絕:“和州的糧食有其他用途,不能擅動。”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隻能自己種田。可是一個月內,怎麼可能種出糧食來?又不是真神農氏顯靈。
話題陷入僵局,薑瓊音也端起茶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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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茶噴了出來。
“怎麼了,薑姑娘!”
薑瓊音赧然,“抱歉,不小心嗆了一口,實在失態……”
都怪係統突然出聲,差點把她嚇出心髒病!
她低頭捂嘴輕咳,進入空間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