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的水彩紙被顏料塗塗抹抹,濕潤的顏色交融。
查理斯盯了一會兒畫紙,勁壯的手腕緩緩放下,碧綠色的眼眸無聲移到不遠處的窗邊。
晝夜都緊緊拉住的窗簾將畫室圍成了一個封閉而沉悶的場所,之前查理斯將自己完全關了起來,而現在,窗簾拉開了一道窄窄的縫隙。
透明的窗子外是離開公寓必經的一條街道,路燈黯淡,不時有幾個年輕男女笑嘻嘻地相攜而過。
查理斯專心致誌地凝視著那一寸外界的空間,一動不動的綠眼睛如同躲在暗處幽幽窺同的狼,收斂爪牙,耐心十足。
良久,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醉醺醺的青年與誰摟摟抱抱,拉拉扯扯地從他的眼瞳裏掠過。
身影消失,查理斯眼裏的光也暗了下來畫筆又蘸了紅色的顏料,在畫紙上打下大大的叉。
隔著薄薄的牆,開門的哢噠聲響鑽了進來,查理斯放下畫筆,開門走出去,看到賀亦承正被陌生的金發男孩扶進來。
金發男孩似乎沒想到賀亦承是同人合租的,驚訝地睜大了眼,隨即因為查理斯俊美冷凝的麵孔而紅了臉,結結巴巴地用英文打招呼。
“你好,我、我是Elvis的朋友.Jack.……”
單薄的他勉強支撐著賀亦承的身體,對方歪著枕住他的頸窩,醉醺醺地嘟著什麼,還親熱地去舔他的側頸。
Jack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臉霎時紅一邊小聲提醒著賀亦承,一邊慌張又尷尬地不停看著查理斯。
他並不知道這個東方人是和別人合租的,早知道,他就不答應賀亦承跟他回來。
敏感的側頸被裹著酒香的溫熱氣息熏得滾燙,Jack忍不住扭頭看了賀亦承一眼對方已經醉得失去意識了,閉起來的眼睫長而翹,麵頰浮著酗紅,單是這樣便足以看出俊俏的好相貌,更別說他還在含糊不清地喊著“honey”。
Honey,寶貝,甜心。
無數甜言蜜語從含笑的嘴唇裏冒出來,泡沫般將年輕的Jack包起來。
他明明清楚賀亦承是情場老手,花心風流,對著自己說出來的哄弄怕是已經對無數人說過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外表俊俏,風趣幽默,熱情體貼。很難會有人拒絕這樣的對象,哪怕隻是一夜情。
站了太久,Jack在氣氛怪異的沉默中有些扶不住賀亦承了,隻好小心翼翼地問查理斯,“請問,Elvis的房間是哪個?”
查理斯沒說話,隻是看了一眼賀亦承的房間。
對方鬆了一口氣,感激地朝他道了謝,然後用盡最後力氣扶賀亦承進到他的臥室,關上了門。
第二天,查理斯吃了早飯。在去畫室之前,他沉默地看了幾秒賀亦承的臥室,
然後無聲無息地走近,微微側過身,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知道賀亦承喜歡在清晨溫存。
盡管昨晚賀亦承辰喝醉了,被扶進屋後估計就睡著了,但半夜,查理斯還是被吵醒了。
合租的公寓隔音不算很好,查理斯閉著眼,躺在黑暗裏,聽著隔壁暖昧的性交聲。
他能想象得到賀亦承壓在Jack身上的姿態…………………(會偷摸發的)說些甜甜膩膩的情話
這並不是查理斯憑空臆想,他已經撞到過很多次賀亦承帶人回來Zuo愛的場景。
查理斯回到了畫室,臨近中午,他點了一份披薩外賣,沒過多久,送餐員敲響了門。
他走出畫室取了外賣,關門轉身時,賀亦承正從臥室裏走出來。
與東方人尋常的瘦弱體型不同,賀亦承保持著每周去健身房的良好習慣,又刻意曬深了膚色來增加男子氣概。
肌肉飽滿,四肢勺稱,結實的腦肌微微鼓起,小腹緊實,腰身卻窄。
這樣的身材在國內已經算是強壯了,站到身形高大的西方人身邊卻還是顯得有些瘦弱。
他隨意披著件長袖,沒係扣子,打著哈欠走出來。
看到查理斯的外賣,他眼眸一亮,隨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熟練的靠近。
“好餓啊,借我吃幾塊披薩,一會兒我在點一份。”
查理斯依舊站在原地,望著他接過外賣走到客廳桌前打開,幾秒後,也沉默地坐在了沙發一側。
昨晚的醉酒狀態完全消失,賀亦承咬著披薩,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曬太陽,舒適地眯起眼。
上衣撥動,淺粉色的蠕頭lu了出來。
路易斯一滯,目光隱蔽而長久地盯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