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意思是,與其試圖改變聖意,不如提早扶持新君?”
宋言誌瞪大了眼睛,這在以前,他從來不敢想。
王老夫人神色鄭重地點頭。
“母親,你瘋了!聖上尚未立儲,聖心瞬息萬變,若是我們選錯了怎麼辦!”
見到宋言誌如此優柔寡斷,王老夫人恨鐵不成鋼。
“若是聖上已經立儲,我又何須對你說這麼多!效忠新君,是一場關乎家族興衰的賭博,如若是以前,我不會讓你卷入帝位之爭,可現在,唉,形勢所逼,別無他法!”
宋言誌並不理解王老夫人口中“形勢所逼”的意思,迷惑地問道:“母親,我們難道非走這條路不可嗎?”
王老夫人眼含熱淚,悲痛地說道:“你是文國公府的獨子,三代單傳啊,如果文家隻你一個身負爵位,在京為官,你看看文家其他人,有何指望振興文家?”
“可你科考數次落榜,與梁太師府撕破了臉,就此失去了嶽父家的助力,好不容易求了個蔭官,不到三月就沒了!”
“我問你,你丟官後將如何重返朝廷?科考?再腆著臉求蔭官?你難道沒有意識到,我們文家早已沒落了嗎?”
王老夫人說到激動處,熱淚盈眶,聲音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你,你不想走效忠新君的路,那你告訴我,你還有何路可走!”
王老夫人短短幾句話,將文國公府的困境和未來的形勢一針見血地指出。
宋言誌自小襲爵,在世家子弟中尊貴體麵,從未考慮過文國公府會沒落,一時之間要麵對事實,心裏五味雜陳。
他隻能跪王老夫人麵前,流淚道:“母親,兒子……無能。”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王老夫人早已打算這輩子都為他殫精竭慮。
她將宋言誌扶起,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啊,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你猶豫了。”
“如今我們提前知曉聖心所屬,這對你而言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是上天給對文家的眷顧,我們必須牢牢把握,你知道嗎?”
宋言誌此時也明白,別無他選了,除非他能忍受文國公府的沒落,與其他世家背後的議論與嘲笑。
偏偏這兩項,都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母親,我雖有心投入寧王門下,但我與寧王從不往來,如何投誠呢?”
見宋言誌不僅很快接受事實,且已經開始考慮下一步該如何做了,王老夫人頓感欣慰,語氣又回到了先前的溫和。
“你放心,隻要你想投誠,母親會為你想好千百種方法。”
說罷,王老夫人低頭陷入沉思。
在相識的親朋好友中,與寧王有聯係的,有哪些人呢?
王老夫人正在苦苦思索,突然抬頭看見一旁的茶幾上放著一盆牡丹,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想結識寧王,並非隻能透過他人牽橋搭線,王公貴族的宴會、詩會、花會,皆有可能遇見寧王或寧王府的女眷。
“我聽說,皇後娘娘三日後將在宮中舉辦百花詩會,因為聖上子嗣不多,旁親稀少,所以也邀請了不少侯爵、重臣帶家眷參與?”
被母親這麼一問,宋言誌才想起來這件事,宮裏的帖子早已送到,隻是他近日事務繁忙,所以一時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