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秋霜才被送回來。
她滿身血汙,衣衫襤褸,雙目無神,手上、臉上都是淤青和擦傷。
整個人似乎丟了魂,任梁知渝怎麼喊,都好似聽不見,隻是呆呆地看著前方。
梁知渝將她摟在懷裏,心中不斷地怨恨自己。
為什麼自作聰明?
為什麼覺得王老夫人和宋言誌不會傷害秋霜?
為什麼沒有考慮得更周全?
為什麼!為什麼!
“對不起,秋霜,對不起......”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用了。
無論她在做什麼,哪怕是殺了宋言誌泄恨,都無法挽回了。
梁知渝將沒了半條命的秋霜緊緊地摟在懷裏,寂靜、黑暗的地下密室裏,久久回蕩著兩人低聲的哭泣。
王老夫人似乎是為了懲罰梁知渝,久久沒有派人來送飯菜。
梁知渝和秋霜滴水未進,在漆黑的密室中日夜不分。
已經過了多久呢?兩天兩夜?還是更久?
梁知渝已經又餓又渴,嘴唇幹裂,喉嚨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全身無力,說不出話來。
秋霜的情況更是嚴重,整個人渾身滾燙,完全失去了意識,無力地靠在梁知渝的肩上,氣息十分微弱。
“秋......秋霜......”,她艱難地喚道。
但秋霜毫無回應。
再這樣下去,秋霜堅持不了多久了。
梁知渝用盡全身力氣,爬到鐵欄門前,伸手拍打,艱難地喊道:“來......來人.....給......給我們......一碗水.....一些東西吃......”
鐵欄門上的黑布“嘶啦”一聲被扯開,露出一個被黑布蒙住的臉。
“怎麼?堂堂的梁大小姐也有求人的時候?”
梁知渝此時已經顧不上他言語間的輕蔑之意了,急切抓著鐵欄門懇求道:“大哥,你行......行好,給我們......一碗水喝吧,再這樣......會出人命......的。”
那黑衣蒙麵人不耐煩地說了一聲:“老夫人說了,三天三夜後再給你吃東西,時間還沒到,滾回去!”
說罷,立刻將黑布蓋上,絲毫不理會梁知渝艱難的請求。
梁知渝無力地回到秋霜身邊,感覺到她的身子更滾燙了。
她用微弱的聲音喊著:“水......”
說出這個字似乎費盡了秋霜所有的力氣,此時無論梁知渝怎麼喊,她都再無反應。
秋霜,我不會讓你死的。
梁知渝打定主意,摩挲著手掌裏上一次不小心被刀劃到的傷口。
傷口不深,已經開始愈合了。
梁知渝用指甲抵住即將結痂的地方,咬著牙狠狠一劃,淺淺的傷口被指甲劃得更深更大,鮮血重新湧出。
她連忙忍住劇痛,將不斷流淌的鮮血,滴入秋霜的嘴裏。
隻要再撐一段時間就好,隻要能活下去就好,活下去,一定會有其他機會逃出去。
梁知渝本就是強撐著,將自己的鮮血喂給秋霜後,身體也開始沉重起來。
她艱難地抬起頭,在黑暗中望向鐵欄門的方向,到底該怎麼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