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嘴裏吐出一口水,樊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砰砰砰,有人在拍她的後背,接著又吐出一口水,嗯?怎麼感覺肚子有點硌得慌,扭頭一看,一個男人。一手按著她的後脖子,一隻手在打她,啊,遇到壞人了,嚇得她雙手撐地,趕緊爬了起來。

嗯?怎麼看不清楚?原來頭發都呼到臉上,遮住了視線。抹了一把臉,這才看清,地點:河邊,事件:兩人都是渾身濕透。

自己穿著一身年代劇裏的碎花衣裳,個子一米六左右,看著倒是不胖不瘦。一左一右垂下來兩條烏黑的大辮子。

對麵那人逆著光,看著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站起來有一米八。白色的褲子,上麵穿著個背心,臉上都是水。

看到這個場景,樊樊反應過來,應該是她掉進水裏被救了,剛才這個男人是在用膝蓋給她控水。

那個男人看她清醒過來,就拿起救人前脫下的外套和帽子,問道,“小姑娘,你好點了嗎,你家是附近村裏的嗎,我送你回去吧。”

啊,我也不知道我是哪的呀,左右看看,地方不熟悉,再看看兩人的穿著,很像年代劇裏麵的樣式,我是穿越了吧?

無病無災的我是怎麼過來的呀,可是原主的記憶她還沒接收,沒法回答。

眼一閉,朝著男人就倒過去。果然,被接住了。那就麻煩您幫我找找家吧,樊樊把麻煩推出去了。

沒辦法,裝失憶太假了,怕是騙不過解放軍叔叔。

是的,救人的是解放軍,雖然軍服不是樊樊現代熟悉的樣式,她還是看出來應該是海軍,多虧了陪媽媽看的父母愛情,裏麵的江德福就是海軍。

這具身體體力消耗太大,又連續幾天沒休息好,裝著裝著,樊樊還真迷糊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不,應該是炕上,她前世是東北人,老家現在都是睡炕,所以很熟悉。

屋裏挺安靜,隻有知了的叫聲傳進來,應該是沒人。抬眼是低矮的天棚,灰白色,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四周的黃泥牆,用報紙圍了一圈。

轉頭一看,右手炕邊放了一碗粥,還冒著熱氣。

抿了一下起皮的嘴唇,肚子也咕咕叫,又餓又渴。樊樊剛想坐起來,一陣記憶團襲來,又暈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原主的記憶也融合完成了。

現在是1958年,七月份,東北邊境一個小山村。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樊樊,從小父母早逝,家裏隻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

老爺子祖上富裕過,讀過幾年私塾。算是個文化人,即使到他這家裏沒錢了,也供獨子念了中學。接受了新思想,跟著去當兵了,在外麵認識了有同樣理想的女同誌,組成了家庭。

解放後又去建設鐵路,想把兩位老人接過去,可故土難離,他們也不想給兒子添麻煩。

小兩口一直在外拚事業,後來生了個女孩,孩子兩歲的時候,兩人東奔西走的實在照顧不過來,就托戰友送回來,讓老父母幫忙養孩子,每月寄點生活費回來。

一年後,獨子夫妻一起犧牲在青藏高原,老太太得知消息,本就不好的身體暈倒後就沒醒過來。

隻剩老爺子和小小的原主一起生活。

本來平平淡淡也過得下去,誰知道小姑娘越大長的越好看,學習還好,一直念到了高中。被同村的二流子盯上了,想發個絕戶財。

那一天,隻有小姑娘在家,二流子摸進她家想生米煮成熟飯,被正巧回家的老爺子發現,打鬥中被二流子失手推到鋤頭上,當場就沒氣了。

二流子被抓走槍斃了,可二流子的家人也不是好東西,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幹什麼,可會惡心人。他家老娘坐在人家門外樹底下拍大腿哭嚎,讓小姑娘可憐可憐她這個孤老婆子沒人養老。

這老綠茶從不提錢糧,卻句句不離活不下去,老無所依這些話。

沒幾天,慢慢的原來同情小姑娘,咒罵二流子不是人的村民又改立場了。

“老李婆子也是可憐,這麼大歲數了,從小寶貝的小兒子就沒了。”

“可不是,再不好的人,也是當媽的身上掉下來的肉,兒子一死,真是命都沒了。”

“樊樊就是長的太勾人了,老樊頭還可著她花錢買衣裳,整得跟個仙女似的。要不二流子怎麼不找別人呢,你說是不是。”

小姑娘本來就傷心難過,從小就總聽別人說自己命不好克死了親人,現在爺爺又因為救自己沒命的,更是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