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後再見白母,時榆心情複雜,目光一直落在她眼睛下方的那條細細的疤上。
“今天沒什麼工夫敘舊,有點趕時間。”白母麵無表情盯著白辭易。白辭易不無可惜地低笑了一聲,無奈道:
“好吧好吧,那我得走了。”他製住時榆脖子的手挪了位置,親切地移上去揉了一把時榆的腦袋。時榆疼的沒力用手抽他,便又揚起尾巴抽了白辭易一記。白辭易彎著眼睛,手腕一翻拍到了時榆的後頸上。時榆隻覺得後頸被刺入了一個細針一樣的東西,帶著周圍的皮膚都發麻。
但是因為肩背上的傷太疼了,時榆迷迷蒙蒙地隻覺得是疼痛擴散了,沒往心裏去。
“要記得我哦。”白辭易柔聲道。他趁時榆愣神,抓著時榆肩膀把他往左帆那兒一推。自己則轉身,飛快地和白母一前一後衝出門外。
望著門外那兩道快要消失的背影,時榆心裏堵著的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咬著牙就想追出去。左帆趕緊把他拉住:“別追,後麵的事兒咱們不混進去最好。”
時榆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但一看左帆的眼睛蒙著,估摸著看不清他眼神,便還是開口問了:“什麼事?”
“具體不清楚。”左帆淡道,“他和卓嶼的私人恩怨吧。”
時榆皺著眉頭,想起他和白辭易被卓嶼的人追殺那回,那隻狐狸看見白辭易半張臉後就猶豫著把槍放下了。
“我沒懂,卓嶼是怎麼突然被扯進來的?”時榆瞥著地上被踩成一灘渣的眼球,忍著疼把聲兒放平穩,“那裏麵是什麼東西?說話的是提前錄好的還是真跟卓嶼連上了?”
“不知道。”
“你再不知道一句我就要繼續懷疑你的真假了。”時榆抽抽鼻子,聞著壁爐那邊兒傳來的烤蛇的味道。
有點焦,但是真挺香的。時榆默默想。這話他不敢說,他怕戳著左帆痛點了等會左帆一怒之下把他丟進壁爐裏烤了。以時榆現在的傷情,左帆想丟他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說點你知道的。”時榆強迫自己別去想那條蛇,“比如你是怎麼把箱子偷出來的。他那個……媽,好像一直都在家吧?”
“嗯。”左帆點點頭,“我也一直都在。”
“你藏哪兒了你一直都在?”時榆佩服道,“你有隱身鬥篷嗎還是會大變活人?上次我去拿箱子就是你一直盯著我吧?”
“是。那時候……”左帆話說一半兒沒聲了,時榆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說話,有點不滿地道:
“咱們下次能不能合作啊?雖然我也很喜歡孤狼,但是這麼把我耍的團團轉我其實有一點點不太爽。”
不對,怎麼還是沒聲兒?
時榆把目光轉回左帆臉上。左帆的嘴張張合合,可時榆一個字兒也沒聽見。
怎麼突然開始對口型了?時榆左右看了看,沒發現有異樣。他腦子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不對勁,茫然地又張口發了幾個音,可仍是什麼都沒聽到。他看著左帆的嘴巴閉上了,再開口時的口型看上去像在喊時榆的名字。
在喊我?時榆正混混沌沌地想著,腦袋卻忽地一白,像被人給挖空了,白茫茫的一片。不僅如此,他方才後頸被刺過的那處皮肉仿佛輕輕跳動了一下,像是一個什麼開關,時榆的後頸頓時火燒一般的灼痛,難受的他不斷深呼吸,用那隻沒傷的手去搓揉後頸。
感覺有點熟悉。失去意識前時榆最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