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一時沒人說話。謝冥羽垂著腦袋,心裏一陣一陣地泛著難過,莫名的還有點愧疚。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過去這麼久了,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糾結了?人謝仰壓根都沒把他往心上放,可能壓根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允過手下隨意處置他。
大家都有苦難,怎麼單單自己在裏麵溺著走不出去。
“老大……”
“行了,怕也沒事兒。”翟野打斷謝冥羽的話,身子往他那邊傾了點。手一伸,“啪”一下拍在謝冥羽垂的很的腦袋上,差點把謝冥羽拍地上去,“我們小麻雀是敏敏肌體質,慣一慣怎麼了?”
邊上的毯子一抖,兩聲低低的悶笑從裏麵傳出來。
翟野半揉半抓地在謝冥羽頭上招呼了幾下,算作是老大的關愛。剛帶謝冥羽回去的時候,小麻雀收拾的幹幹淨淨地站在他麵前,個兒矮,還瘦。但好在看著挺乖的,而且身高恰好在翟野一抬手就能摸到他腦袋的高度。
翟野那時說給謝冥羽半年試用期,不用去出什麼任務,跟在翟野身邊別惹出事拖後腿就行了。謝冥羽剛聽覺得翟野是做慈善的,後來才知道這是個什麼苦差事——翟野剛爬上頂端的圓桌沒多久,屁股底下的位置還沒捂熱,每天得這飛那跑,忙的屁股冒火。
謝冥羽跟在他後麵當備用尾巴,得反應夠快,最起碼不能在人前丟翟野的臉。小麻雀每天又得動腦又得幹事兒,累的筋疲力盡又餓又困。見飯就吃倒頭就睡,硬生生給自己養出二兩肉。
翟野心黑,說他是在試用期,工資少。又說他能吃,動不動就克扣他工資。不過謝冥羽也不惱,仍是每天笑眯眯的,私下裏跟大家說話的時候一直掛著倆小酒窩,小吉祥物一樣。沒過兩個月,翟野再路過他的時候,就會很隨意地往他頭上拍兩拍了。
拍著拍著就成了習慣。即便後來謝冥羽抽條長得快和江濜差不多高了,有時候翟野路過正坐著的他的身邊時,還是會順手往他頭上拍拍。
江濜有時候看見就說翟野這是在養兒子,遭到翟野的否認,謝冥羽的抗議。
謝冥羽始終認為這是翟野關愛手下的方式,就跟他和江濜激吻一樣。
因人而異嘛。
“我其實……緩緩就行了。”謝冥羽悶聲道,“今天是太久沒見他了,突然一下,有點應激可能是……”
“沒事兒。”翟野道,“下次讓江濜去。”
“我萬一也應呢?”江濜聲音幽幽,“萬一我應鴨,還應鵝怎麼辦?”
“那就當去做脫敏訓教。”翟野眼神示意謝冥羽去把江濜身上的毯子掀了,謝冥羽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磨磨蹭蹭地不敢上。好不容易把把手伸過去,突然一聲震動嚇得他又趕緊收回來了。
翟野摸出坐在屁股邊上的手機,看了眼手機屏,略略驚訝地揚了揚眉,起身去小陽台接電話去了:“嗯,什麼風能把你吹過……”
“翟野你七舅姥爺三姑媽二大爺的!”怒吼聲狂風一樣從手機裏刮出來。堪比連了十個音響的音量把翟野喊的眯了眼睛,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
“顏老師?什麼事兒惹得您動怒啊?誰去把你實驗室砸了還是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