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月瞳大部分的時間都躺在石頭床上,意識時兒模糊時兒清晰,好像又回到了令她心懷恐懼的混沌時期,可是跟那時的無助絕望相比卻又有什麼是不同的。潛意識像是被什麼東西指引著,想逃離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發現都是徒勞,隻好放棄。
“遵照您的命令我重建了她的記憶。現在隻能等到她自己慢慢適應這段記憶,才能進行下一步訓練計劃。重建記憶消耗的精神力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恢複”潤無聲彙報著這幾天的成果,更顯蓬鬆雜亂的短發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有打理了,仔細看還能看見眼底隱現青黑色的黑眼圈,帶著點剛睡醒時特有的呆愣懵懂。
“消耗精神力?”很明顯不能接受這樣的說辭,雖然從語氣中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可是潤無聲怎麼可能不知道帝曄心中的暗潮洶湧。
“這是避免不了的。”潤無聲知道不必多說帝曄應該知道答案,隻要是關於小孩兒的事情,帝曄就會很敏感,其實仔細想想自己也一樣。努力眨了眨酸乏的眼睛,很好奇同樣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的帝曄怎麼精神看起來還是這麼好,不愧是原晶石認定的繼承人。
帝曄早就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多麼愚蠢,隻點點頭,不予置評。慶幸此時聽到這句話的不是龍星耀。隻能說潤無聲的慢一拍又一次挽救了帝曄英明神武的形象。
“這就是我們為她重建的記憶,也可以稱之為夢境,不過在她的潛意識中是真實存在的。”潤無聲用鏈墜打開投射器,帝曄的麵前出現了嬰兒時期的小女孩兒被人丟棄在太陽花海中的畫麵,畫麵中,帝曄小心翼翼的抱起月瞳,因為她生來精神力就很弱,幾乎救不活,當作帝曄未來的伴侶被養在密閉窗體中,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直到那天她偷偷跑出密閉窗體,在太陽花海中出了點小意外,傷了頭部,導致暫時失憶,故事簡單完整,看不出任何破綻。有時候帝曄真的很好奇潤無聲的腦構造,不得不佩服他頂著全帝國最無害的一張臉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應該說他單純還是複雜呢,相處十幾年帝還是不能給潤無聲下個明確的定義。
“不過……”很少見潤無聲這樣躊躇。“她最深處的精神力很強硬,我翻遍古籍還是沒辦法從潛意識中清除她的名字。這應該就是她身上與眾不同的精魄帶來的壞處!”
“隻是她的名字?”沉默了許久,帝曄才斟酌著問道。潤無聲大眼睛下隱藏的不安還是沒有逃過帝曄的眼睛,他不得不再確認一遍。
“隻是名字。”潤無聲知道帝曄還在因為之前月瞳的提前蘇醒而糾結,作為帝國的領導者,很明確的知道一步錯步步錯的道理。
“名字隻是個代號。”帝曄用最短的時間權衡利弊之後,做出了決定。隻是以後要把小孩兒藏得更深了!
潤無聲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女孩根本不可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帝國國民麵前。最好的結局也是要在暗無天日的汐島過完她的一生。至於最壞的,他現在連想多不敢想。
“潤無聲,古籍館的權限,我不能為你開放太久,議會中的長老可不是省油的燈!”帝曄的嘴裏很少冒出這麼長的句子,最近跟潤無聲說的話已經突破了他的極限。
“我知道!”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古籍館裏的書怎麼可能在指定的時間內查閱完,皺了皺眉頭,大眼睛略顯呆滯。放佛麵前將要出現又一個末日。
“盡快吧!實在不行再想其他的方法。”這種走鋼絲的心情還是第一次出現。
“議會中的人遲早會知道月瞳的存在!帝曄你要有所準備!”知道這些話自己不說帝曄也知道,還是替他忍不住擔心。
“我知道!”帝曄拍了拍潤無聲的肩膀,好友的關心他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頎長的五指好好**了一下他的頭發“去好好睡一覺!”
潤無聲想起第一次見帝曄時的場景,那時候的帝曄,也像現在這樣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說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吧!”小小的臉上雖還沒有現在這般冷峻,可是已經能初見作為繼承人所應具備的穩重自持。
那時的自己正緊張的等待著機構測試的結果,已經記不清楚當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他的,可是他永遠記得帝曄被自己因為太過驚訝居然會選擇他而自然帶出來的呆滯目光逗笑的樣子。好像就從從那個瞬間開始他決定要永遠效忠於他。或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帝曄真情流露的樣子,潤無聲心底最深處的記憶閥門被打開。
他想起來帝給他取名字時說的話“古書上有句話叫‘潤物細無聲’,我從你的精神力中感知到的就是這種感覺,你以後就叫‘潤無聲’吧!”
就像帝曄說的,在帝國,名字隻不過就是個代號,有的人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得不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跟自己劃等號的永遠是一串編號。可是有了名字一切都會不一樣,就像重生了一次,自己的人生從此就會變得不一樣。雖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不過當看到那個維係著帝國未來的少年,就像是找打了主心骨,好像所有的問題都能找到解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