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挺大,薑晗走了一段距離才走出來。

夏天的天黑的晚,現在還能看到晚霞。

別墅區不好打車,但好在不遠處有一個公交站,周圍沒什麼人,薑晗隨意坐在長椅上,夕陽的餘光落在薑晗身上,衝淡了女生身上的冷淡。

不知道誰發的消息,包裏的手機一直震個不停。

薑晗打開手機,備注為“z”的消息還在發個不停。

—“怎麼樣薑晗,新學校好嗎?”

—“新同學好相處嗎?”

—“聽說向陽一中是陽城最好的中學,不錯啊,賀家挺有實力”

—“多少有點冷淡了,小妹妹”

—“你在嗎你在嗎你在嗎?”

……

薑晗忍無可忍,回了個滾。

對麵像是感受不到薑晗的冷淡,依然在堅持不懈的騷擾。

—“距離遠了,感情淡了”

—“挺花心啊小妹妹,你自己算算,我們已經多久沒聯係了”

—“是外麵年輕的野花勾住你了是嗎?”

—“家花沒有野花香是嗎,小妹妹”

……

隻看消息的話,誰也不會猜到對麵會是個心理醫生。

薑晗沒想看心理醫生,但拗不過奶奶。

大兒子不知所蹤,唯一的孫女一天天失去生息,恍如一副行屍走肉,薑老太太又難過又擔憂,身體到底沒抗住,生了場大病。

病床上,奶奶淚眼婆娑,啞著嗓子勸薑晗。

“晗晗,你也不能一輩子不說話啊。”

薑晗沒想這樣,可她張開嘴,終是沒發出聲音。

奶奶還在哭,小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眼淚暈染在蒼白的床單上,在薑晗心裏一燙。

薑晗閉上眼,點了頭。

天漸漸暗下去,公交車慢悠悠的開過來。

這個點車上人不多,薑晗投了幣,隨意找個靠窗的位子,帶上耳機。

手機還在響個不停,不用說都知道是誰。

薑老太太不知道在哪找的半吊子心理醫生,天天穿著花襯衫,在海縣呆了兩年,第三年據說是要出去闖蕩世界,收拾收拾拍拍屁股走人了。

半吊子心理醫生挺有職業道德,還時不時騷擾薑晗一下。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對方發來的視頻邀請。

公交車要繞一大段路才到,薑晗閑來無事,隨手點了同意。

對麵一片燈紅酒綠,聲音嘈雜,搖滾樂震耳欲聾。混亂的視角下,還能看清對麵熟悉身影。

鄭池艱難的穿過唱嗨了的眾人,出了包間走到走廊拐角處,耳機裏總算安靜下來。

“小姑奶奶,你還真接了啊。”

鄭池還是老樣子,穿了件酒紅襯衣,耳釘能把人眼睛閃瞎,頭頂燈光打下來,滑稽的不行。

薑晗勾了下嘴角,眉目舒展,清冷感褪去,漂亮的要命。

鄭池看的呆了,怔愣的一瞬,又恢複到原本吊兒郎當的樣子。

“陽城這小地方挺養人啊,你看起來過得不錯,怎麼樣,新學校好嗎?”

鄭池雖然平時也會貧個嘴,但最近幾天尤為頻繁,幾乎到了每天幾個消息的地步。話題也千奇百怪,但總是拐著彎打聽薑晗的近況。

想也不想,一定是小老太太背著自己把自己一個人在陽城的消息告訴了鄭池。

薑晗心裏清楚,鄭池也沒打算瞞過她,在包廂裏麵坐的太久腰不舒服,他活動活動腰,饒有興趣的開口:

“據說賀家是陽城豪門,何家也不差,怎麼樣,薑大小姐,你在賀家待的如何?”

薑晗沒回複,鄭池也不意外,他們倆每次交流的時候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薑晗心情好或者被他惹的特別煩的時候才會簡潔扼要的給他打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