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溫庭玉模糊的輪廓,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聞著他身上散發的馨香,心底隻剩說不出的歡愉。
好想永遠陪在他身邊。
陪他走過四季更迭,一起看春花,夏日,秋月,冬雪。
直至走完餘生。
她抬起胳膊,環抱住溫庭玉的腰身,闔上雙目,沉沉睡去。
半夜,室內的炭盆熄滅了,房間的溫度降了下來,溫庭玉向來畏寒,身體的本能會讓他盡可能的靠近溫暖的事物。
被窩裏憑空出現一個暖和的軀體,他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伸出雙臂,將其攬入懷中。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睡到日上三竿。
靈淵起的很早,不僅去馬廄喂了馬,還在街上買了早點回來。
他推開內室的門準備叫兩人起床,走到床邊一看,霎時驚的目瞪口呆。
金色陽光透過窗欞紙鋪灑在床上,溫庭玉和虞嬌棠緊密的抱在一起睡意正濃,被褥淩亂,衣衫不整,仿佛昨夜剛經曆過抵死纏綿。
溫庭玉的表情平和,眉目舒展,似乎很久沒有過如此安穩的睡眠。
見狀,靈淵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過了晌午,屋內才有了響動,他趴在窗邊偷聽,卻沒聽到兩人有任何交流,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後,溫庭玉率先推門走了出來,耳垂紅的異常。
過了一會,虞嬌棠也走了出來,袖口和麵龐都濕漉漉的,鬢邊的頭發還滴著水珠。
靈淵問道:“公子,今天還趕路嗎?”
溫庭玉思索片刻,便說:“明日吧。”
靈淵早上出門,在街上聽當地人說今晚要舉辦燈會,如果不急著趕路,今晚可以出去逛逛此地的燈會。
將這個消息告訴兩人,溫庭玉一臉漠然,倒是虞嬌棠,喜悅的不能自已,剛用罷飯就坐在銅鏡前捯飭自己。
赤芍不在身邊,她的長發便隨手綁成一個鬆鬆的發髻,她舉著象牙梳,許久也沒有把長發綰起來,無奈,她隻能求助於正在窗邊看書的溫庭玉。
“溫大人,你會綰發嗎?”
溫庭玉聲音清冷:“不會。”
虞嬌棠失落的放下梳子,她偷瞄了一眼溫庭玉的胸口,回憶著昨夜的旖旎,還有今晨起床時發現被他抱在懷裏的喜悅。
他那般清風霽月,不該仙染凡塵,她的行為,有種褻瀆神明的禁忌感。
但她片刻的失神,落在溫庭玉眼裏卻是另一種意味,無奈,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朝著虞嬌棠走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梳妝台上的象牙梳,輕輕的搭在虞嬌棠的頭發上,他的動作很溫柔,有點生疏。
頭皮傳來絲絲縷縷的牽扯感,帶著酥酥麻麻的快意,虞嬌棠盯著銅鏡中印出的溫庭玉那張清冷如月卻出塵絕色的臉,差點又流出了鼻血。
雪白的手指穿梭在披散的烏發間,很快,一個清新素雅又叫不上名字的發髻出現在他手下。
虞嬌棠滿意的攬鏡自照,不僅僅是因為好看,而是自己心悅的男子為自己綰的發。
她對著溫庭玉莞爾一笑:“溫大人,明天你可以再幫我綰發嗎?”
溫庭玉喉頭微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