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玉便如實開口,將阮思辰的托付,此行的目的,路上的見聞通通告訴給了柳西望。
柳西望撫摩著胡須,表情嚴肅的分析:“他們明顯就是提前得知上麵會派人來查案,看似整頓大同鎮風貌,實則在銷毀證據。”
“但是,你的行動除了親近的人,幾乎無人知曉。所以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人泄露你的行蹤,二是……”
溫庭玉會意,接上了柳西望的話:“朝廷還派了另一行人來秘密查案,是他們不小心暴露了行蹤。”
柳西望點了點頭,讚同了他的話。
說了半天話,柳西望感覺有點口幹舌燥,便端起手邊的茶水,並向奉茶之人點頭致謝。
喝了一口後正準備繼續分析案情,卻突然反應過來,這屋子除了他和溫庭玉還有第三人,他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姿容絕佳的小姑娘抱著茶盤立在一旁,眸光熠熠的看著他。
“你是?”
溫庭玉站起來,目光淡漠的掃過虞嬌棠,並向柳西望介紹:“這位是……我的夫人,虞嬌棠。”
“咳咳咳——”
柳西望被茶水嗆到了,咳了半天才恢複。
虞嬌棠一臉乖巧的彎腰行禮:“柳叔父。”
柳西望不禁瞠目結舌,其實他並不看好這樁婚事,雖然在他心裏,溫庭玉配的上這世間任何女子,可在旁人的眼中,他到底是身體殘缺的宦官。
嬌養長大的閨閣小姐,即便因為聖旨不得不嫁給溫庭玉,畢竟還是難以和尋常夫妻一般琴瑟和鳴,舉案齊眉。
可就現在看來,兩人的相處好像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他是過來人,年輕人的小心思瞞不過他的眼睛,小姑娘看向溫庭玉時,滿是傾慕和崇拜,並無嫌隙。
而向來待人清冷疏離的溫庭玉看著她時,也有別樣的情愫,仿若冰山融化。
若老侯爺在天有靈,見此情景,定會感到欣慰。
如此這般,甚好,從今往後,他也有家人了。
他將虞嬌棠奉上的茶水端起來一飲而盡,笑的暢快:“這杯茶,我可是等了許久啊。”
溫庭玉和虞嬌棠對視一眼,似是想到什麼,又各自紅著耳垂別過了臉。
三人在唐家一起用了一頓飯,溫庭玉看起來心情不錯,破天荒的將虞嬌棠舀的一碗米粥吃了幹淨。
柳西望見溫庭玉不動筷子夾別的菜,隻食白粥,便開口詢問緣由,溫庭玉含糊其辭,隻說從前少不更事,把胃弄壞了,沾不得葷腥。
“是之前在東廠嗎?”
溫庭玉垂下眼瞼,應了一聲:“嗯。”
柳西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東廠那幫子人最會拜高踩低,虎落平陽被犬欺,溫庭玉身為罪臣之子,人人都想踩上一腳,偏偏他又生的好看,平日裏肯定沒少受苛待。
“我有個好友精通醫術,過幾日我帶你去找他開個方子調理一下。”
溫庭玉不經意紅了眼角:“好。”
又談及今日靈淵在柳府的遭遇,柳西望讓溫庭玉不要將那些混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