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學堂(1 / 1)

對於魏書禮的冒犯,溫庭玉並未在意,隻是淡漠的收回目光,混跡官場多年,他早已看淡了這種事。

虞嬌棠輕瞥了一眼魏書禮,心道:這麼多年,他當真是一點沒變。

那年暮春,魏府大擺宴席,她沾了虞若棠的光,有幸去參加魏府的遊湖會,和世家小姐們坐在悠悠行駛的船舫之上,船上是語笑喧闐,兩岸是灼灼桃花。

春風拂麵,粉色花瓣隨風飄揚,吹動姑娘們的發絲與裙角,在她們的驚呼聲中,虞嬌棠抬眼望去,隔著船簾,她遠遠的見到了被一眾世家公子簇擁著的魏書禮,他穿戴的矜貴驕奢,生的粉雕玉琢,一張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滿是桀驁。

虞嬌棠自小便對這種自持身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有種莫名的反感,沒想到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不成熟的想法不僅沒有消弭,而是更甚。

與之相反,她倒是很欣賞溫庭玉,即便如今身陷泥沼,卻依舊保持著文人氣節,待上不卑不亢,待下寬容仁慈。

這是那些靠著詆毀溫庭玉而獲得存在感的,所謂的“君子們”萬萬不可比擬的。

就在她盯著魏書禮愣神的片刻,溫庭玉已經轉身離開,虞嬌棠大驚失色,急忙追了上去。

“溫大人……”

溫庭玉微抿著唇,麵容冷峻,他置若未聞的加快腳步,並不同她言語,三兩步就將她甩在身後。

等她好不容易跟上溫庭玉的步伐,溫庭玉卻突然止步,導致她的鼻子撞到溫庭玉的肩胛骨上,疼得她瞬間湧出了眼淚。

她雙手捂著下半張臉,小心翼翼的從溫庭玉身後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荒廢的學堂,離破廟不過百米的距離,門上掛著生鏽的鎖,隔著窗戶向內看去,桌椅之上滿是蛛絲與灰塵,看樣子已經許久未曾有人進入。

蕭澤與魏書禮也隨之而來,奇怪的是,他們身邊並未跟隨侍從,溫庭玉不解道:“殿下?”

蕭澤背著雙手,姿態怡然,說:“昨日我與書禮來過此地,並向附近的人打聽到一些消息:這裏原先有一位教書先生,名叫花憫生,自幼便聰穎好學。長大後考上了秀才,但是並未選擇繼續走仕途,而是在這裏辦了一個學堂,專教窮苦人家的孩子,在整個大同鎮頗有名望,賢名遠揚,可惜天妒英才,他半年前得了咳疾,尋遍名醫也無法根治,三個月前便撒手人寰。”

蕭澤眼神黯然,似是可惜道:“後來,這裏便荒廢了。”

“殿下。”溫庭玉眼神驟然閃過一抹凝重之色:“這個案子……”

蕭澤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毫無頭緒。”

話畢,蕭澤又提議道:“不如我們找一個地方,坐下詳談。”

溫庭玉隻能答應,在路上,虞嬌棠滿腹委屈的跟著溫庭玉,雙手捂著鼻子。

溫庭玉斜睨一眼,終是忍不住拉開她的手,發現她的鼻尖被撞的通紅一片。

“疼嗎?”

虞嬌棠咬著唇別過臉,過了半晌,才顫巍巍的開口:“疼。”

溫庭玉伸出手,冰涼的指尖搭在她的鼻子上,動作輕柔的替她揉了揉,他垂著眸子,烏黑濃密的睫毛似一隻小小的蝴蝶,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陰影。

“等回去了,我給你上藥。”

“嗯。”

魏書禮雙臂抱胸,一臉震驚的看著兩人親昵的互動,趁著溫庭玉不注意,他揚著下巴問虞嬌棠:“喂,你和溫庭玉什麼關係?”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麵前唇紅齒白的小公子嬌羞的紅了臉頰,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好一個欺男霸女,逼良為娼的死斷袖,魏書禮雖不好男風,但對某些事還是略知一二,他瞪了一眼溫庭玉,又瞟了一眼虞嬌棠,似是想到了某些畫麵,趕緊搖了搖頭將其驅逐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