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夕陽的餘暉籠罩著整個大同鎮,為這座邊陲小鎮增添了些許莊嚴肅穆。
小酒館外的牌匾上刻著“百年老店”四個大字,酒館內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酒館的掌櫃的坐在櫃台裏,熟練的用手指扒拉著木製的算盤,核算白日的賬目,店小二則腳步飛快的穿梭於每桌之間,為顧客送下酒小菜。
溫庭玉一行人坐的位置處於小店的二樓,臨窗臨街,向下望去,人來人往,街邊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賣熟食的攤位升起嫋嫋炊煙,儼然一派太平盛世。
蕭澤手持一杯大同鎮特產的“竹葉青”,一口入喉,隻感覺滋味醇厚,口齒留香,他的眼神挨個掃視其餘三人,隻見他們麵前都擺著茶杯,為此等美酒隻能獨酌深表遺憾。
蕭澤與溫庭玉交談許久,都頗為驚訝的發現對方對很多事物與自己有著相同的見解,兩人從晌午聊到傍晚,頗有一些恰逢知己的惺惺相惜之感。
與蕭澤交談的過程中,溫庭玉時不時的夾起盤中菜肴,置在虞嬌棠麵前的食盤中,不一會就堆起了一座小峰。
虞嬌棠從一堆飯菜裏抬起頭,一雙大眼睛靈動又無辜:“溫大人,夠了,我吃不下了。”
魏書禮撐著下巴,嘴角帶著一抹譏諷的笑:“呦,溫大人可會疼人。”
“幹你何事?”
溫庭玉的眼神凜若冰霜,語氣疏離,帶著一股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調。
這下,任誰都感受到了劍拔弩張的氛圍,蕭澤急忙開口緩和氣氛:“書禮,給庭玉道歉。”
魏書禮因為被駁了麵子而氣惱不堪,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別過臉,不屑道:“本公子憑什麼給他道歉?一個閹人囂張什……”
卻不曾想,魏書禮話還未說完,虞嬌棠就扔下筷子撲了上去,和他扭打起來。
虞嬌棠氣的渾身發抖,雙眼通紅,用指甲在魏書禮臉上撓出了五道血痕,完了還不解氣,一口咬上了魏書禮的小臂,疼得他發出哀嚎。
一時間杯盤四散,桌椅狼藉。
可不知為何,魏書禮並未還手。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到其他顧客側目,但在酒館內發生鬥毆事件是常有的事,掌櫃的從櫃台走出來,站在一旁熟練的拿出賬本計算此次損失。
溫庭玉拽著虞嬌棠後頸的衣物,想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卻發現她咬著魏書禮不肯鬆開。
他蹲下身子,捏著她的下頜,冷聲道:“鬆口。”
聞言,虞嬌棠動作一滯,但還是聽話的張開了嘴,撲到了溫庭玉懷裏,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在蕭澤的攙扶下,魏書禮從地上爬起來,他捂著自己的胳膊,鮮血從指縫流出,見虞嬌棠這般,他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哭什麼?”
溫庭玉眼神一凜,眸子裏帶著隱隱的血絲,仿佛下一刻就要將魏書禮挫骨揚灰,嚇得他噤聲。
溫庭玉不顧周圍的喧鬧,動作輕柔的撫慰著虞嬌棠的背,兩人像是互相依偎的菟絲花與淩霄樹,滄海桑田,天地之間唯餘彼此。
蕭澤處理好一切,帶著魏書禮到溫庭玉麵前,魏書禮梗著脖子,憋了半天才說:“對不起,溫大人,還有這位小公子,是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