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左煜星正式離開家的時候，大概已經兩點左右了。
他和母親分開的時候，雖然話不多，但是句句有回應。
到了醫院，左煜星直接衝向了心理科去找尚竹予，幸運的是這個時候病房裏還沒有病人。
當左煜星看見尚竹予的時候，尚竹予手裏正翻著厚厚的一疊紙，思考著什麼，濃黑而細長的眉毛因為愁緒微微皺在一起，修長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翻動紙張。
左煜星沒有立刻進入病房，而是禮貌地敲了敲門，示意自己的到來。
尚竹予聽見聲響抬起眉眼，看見了年輕俊朗的左煜星抬手站在門口。
“快進來。”
尚竹予開口道。
左煜星順勢坐在了尚竹予前麵的凳子上，正要開口詢問關於病曆的事情，就被尚竹予打斷了。
“左先生，你說你不記得自己之前的部分記憶了，是嗎？”
左煜星被這問題攪亂的有些心神不寧，聞言點了點頭。
尚竹予神色裏添了幾分嚴肅，他開口說到：“但是我翻過你之前的病曆，看見你四個月前在我們醫院就過診，而且是疑似精神分裂……”
之後尚竹予所說的話左煜星沒有再聽進去，隻有精神分裂四個字死死地盤踞在他的腦海。
精神分裂，怎麼會？
自己現在什麼症狀也沒有，怎麼會得那種疾病？！
突然，左煜星的太陽穴感到針紮似的疼痛，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零碎的記憶撲天倒海地向他襲來。
左煜星的嘴裏不禁溢出一聲悶哼，死死地捂住腦袋。
尚竹予見狀急忙站起，正打算叫其他醫生前來，左煜星見他正要往外跑，伸出手攔住了他。
“沒事，緩一會兒就好了。”
尚竹予見他虛弱地開口，壓根不相信病人自己的判斷，轉身便按了急救按鈕。
左煜星乏力地倒在椅子上，也沒力氣再製止他。隻是接受著零碎的記憶，眼瞼也因為疼痛泛起了微微的紅意。
一片混亂。
“多喝些水啊，都上火了。”
姚影筠在鏡子裏左煜星有些幹澀的嘴唇，仔細地提醒他道。
“一會兒就喝，一會兒就喝。”左煜星對著空氣擺了擺手，敷衍地回答道。
姚影筠看著左煜星的臉，一時也沒有辦法，隻得放緩了聲音道：“不愛喝白水就加片檸檬，挖兩勺蜂蜜，衝一杯水喝吧。”
左煜星聽見耳邊的聲音，沒拒絕，不過看著屋子裏的設施，不禁有些嘲諷，連個玻璃杯都沒有。
他幹脆下樓拿了個塑料杯，想在冰箱裏找個檸檬，可翻遍了廚房，別說檸檬，就連檸檬皮都沒有。
姚影筠看在眼裏，過了許久才沉默著說，“下次吧，這次你就先喝白水，下次我送你一罐檸檬片。”
左煜星本來也沒存著什麼希望，聽見這話，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不是新鮮檸檬？”
“新鮮檸檬存放的時間較短，檸檬片可以儲存好久。”
可以代替我陪著你。
最後這句話姚影筠沒有說出口，隻是默默地想著。
“多笑笑嘛，別那麼苦大仇深的。”姚影筠開口說，語氣裏帶著點兒哄小孩的意思。
左煜星不喜歡照鏡子，他會在鏡子裏看見自己陰沉的表情，隻會讓自己更加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