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個廠包吃住的吧？”
“包吃住的。”
“嗯，那就好。”林遠說。
“廠裏女孩子多吧？”
“還好。挺多的。”
林遠夾了菜，“你現在那個對象，是廠裏的吧？”
“不是。”
“準備結婚了沒有啊？”
結婚？林鬱晚扭過頭去。
“還沒有。”林任之說。
“還沒有？我們還等著吃你的喜酒呢。”林遠夾了一塊雞肉到碗裏。
“哪裏。”林任之想了想，繼續道，“準備分手了。”
“又分手？”林遠脫口而出，看上去有些驚訝。
林鬱晚的叔叔跟著笑了一下，然後說:“是啊。之前我聽他爸說，他們準備分手了。”
林遠也笑了一下，嘴角翹了翹似是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有說，低頭吃下一口飯。
“今天的雞肉好像有點淡，我後麵又加了點鹽。”章豔妮說，“夠鹹了嗎？”
林鬱晚點點頭。
“任之，你要早點結婚。”林遠說，“早點結婚好，你看我們村裏，多少三四十歲的單身漢。”
“都是拖著拖著就不想結婚了。也找不到合適的。”
章豔妮朝他使了一個眼色。
“沒事呢。”叔叔說。
叔叔結婚遲，在林鬱晚父母眼裏，這件事他沒什麼發言權。在叔叔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氣氛似乎變得奇怪了。
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林鬱晚深吸了一口氣，埋頭繼續吃飯。
“對了，任之，”林遠說，“過年很少見你回來啊。”
聽見這話，林任之放下了碗，歎了口氣。“唉。廠裏沒有年假放啊。”
“真的嗎？”林遠將信將疑地抬起筷子。
“一年放四天假。過年了還在上班。”
“你的那個廠工資高是高，就是假放得少。”
……
在征得了母親的同意後，林鬱晚坐到一邊看電視。看著看著，她又感到一陣不自然。不是，堂哥怎麼總看著她呢？
林任之的目光時不時就掃到她這邊來。吃飯的時候是，現在他們吃完飯在聊天的時候也是。
她拿起遙控器，又放下。
林鬱晚想不明白了，她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說，她皺著眉頭摸了摸臉，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她抬起手揉了又揉眼睛。
現在林任之的眼神又收回去了。她餘光瞥見堂哥收回眼神，愣愣地想，堂哥好像有女朋友吧？有女朋友了還看別人，真不檢點！不對，好像是要分手了。林鬱晚盯著電視上的男主角。要分手也不能這樣啊。
父母、叔叔和堂哥暢談著，似乎完全忽略了林鬱晚的存在。章豔妮叫她過來吃水果過。叔叔注意到她坐在一邊，對她說道:“晚晚，你怎麼一個人坐到旁邊去了呀？”
“沒事。”林鬱晚笑了一下，“我想看看電視。”
“不行。”林遠瞪了她一眼，語氣嚴肅，“你怎麼能一個人坐那邊？坐過來！”
林鬱晚感到有點尷尬，有些僵硬地直起了身子，無暇顧及遙控器，走到幾人身邊的空位坐下。
桌上放著一個果盤，上麵盛了一大串的葡萄，另一個果盤裏則是切好的一塊塊的西瓜。桌子上還擺著幾個桃子。林鬱晚抬頭看了一眼電視劇的進度，揪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