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胸悶）多久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很早以前也有過，隻是那時沒有注意。這兩天又悶又痛，比以前厲害了。”
“什麼時候？”
男人回憶了一下，“不太記得了，一個多月以前吧。”
“一陣陣的嗎？”
“對。”
“最近情緒怎麼樣？會不會經常心急，情緒衝動？”
男人沉吟片刻，隨後說：“有。”
“經常喝酒嗎？”
男人不說話，垂下眼皮。他的腮幫子鼓了起來，似是在咬牙沉思著。
鄭言諾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寫著什麼，筆在紙上飛舞著。他邊寫邊說：“要注意生活習慣，盡量不要抽煙喝酒。得避免情緒激動。”
“如果能做到的話，不要喝酒。”他拿出單據來，看著男人：“房顫不是小問題，要進行手術治療。”
男人皺起了眉：“手術治療？”
“對。”
“一定要做手術嗎？”
“我相信您這胸悶、胸痛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鄭言諾說，“時間長了會耽誤治療。這類病一般是老年人得的，年輕人比較少見。建議您馬上進行手術。”
“這……”
“您明天有時間嗎？”
“有時間。我這幾天都有時間。”
“今天時候不早了，您明天再來吧。還是來我這裏。”鄭言諾將寫好的單據遞給男人，微笑著看著他。
“好，好。”男人接過單子，“謝謝醫生。”說完他就出了內科診室。
看著手機，林鬱晚這才意識到，網絡就是網絡，網絡上的人是不會去在意你那麼多的。
兩天前——
“去吃宵夜吧。”
“又是海底撈？”
林鬱晚打卡下了班，一邊的同事正議論著去哪裏吃飯。
她心裏想著一定要做點什麼，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她想起了曲小雲，還想起了楊明娜。許奕被她們追求著！
曲小雲的德行固然不好，她隻會一個勁地吸引男人。楊明娜呢，林鬱晚搖了搖頭，雖然有錢有條件，卻沒什麼腦子，看起來像許奕的小迷妹。
林鬱晚自己也在追許奕。她撇了撇嘴，邊走邊想，自己回去後就把社交平台的賬號給注銷掉，對，兩個都注銷掉。
回到家裏，她對著手機發呆。“婉婉”這個身份自己已經用了很久了，沒有一年，少說也有半載。毫不誇張地說，無論她之前用它來做了什麼，它都已經成為了林鬱晚的一部分。她對這個賬號已經產生了感情。她翻出自己的帖子，從最開始的那一條，一條一條地翻。
聊天框可能是用來“釣魚”的，但這些帖子不是。它們記錄了自己生活的某些瞬間，以及一些她內心深處的感想。其中半真半假，亦真亦幻。
從第一條她發自己很喜歡的美女照片，到“打吃雞落地成盒，哪位大佬能帶帶我啊（哭）？”
再到“口罩是屬於菜市場的。”
以及一條“僅自己可見”的“學校的禮服”。她那時還差點沒忍住衝動，發自己的男裝照片上去。
隻見最後一條是：“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林鬱晚自發了這條帖子後，就再也沒有發其他的帖子。“婉婉”的賬號下，最後一條帖子發布的時間定格在了去年。去年，去年……去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不過林鬱晚沒有再往下想，止住了這個念頭，她眨了眨眼睛，繼而點開了賬號的聯係界麵。一排排的聊天框，眼花繚亂。不必多想，帖子是沒有再發了，但是這個賬號仍然在運作著。就在不久之前，它還在工作。她還有另一個小號……以往她看到這些聊天框時會想：“誰在線呢？”“這個時候發信息給他合適嗎？”……而現在，她看到它們，隻覺得心煩和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