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手臂上卻傳來溫熱的觸感。
月昭昭的鼻尖縈繞著一股清香,強硬擠進並驅散了濃厚的血腥味。
她的臉貼在柔軟的衣服上,餘光瞥到一個精致的胸針。
這是時千執?!
月昭昭猛地抬起頭,直直對上那雙黑眸。
時千執的眉頭緊皺,嘴唇緊抿,眼底藏著的全部都是擔憂與心疼。
看著女孩身上累累的傷痕,他手虛虛握住女孩的手臂,甚至不敢加重力氣。
霧暗在一旁打量著兩人,眼中玩味。
“時先生,好,好巧啊,你也來這裏探險?”
月昭昭見他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心裏有些發怵,心中想到了個出現在這的理由,趕緊解釋。
符符站在一旁,上前扶住搖晃的月昭昭,但是看著她沒說話,隻是低下了頭。
月昭昭的腦袋有些混亂,覺得自己說的理由太過離譜,誰會相信,然而就在她再次想開口時卻聽到時千執的回答。
“嗯。”
十分簡短的一個字,卻成功令在場三個人都表現出了不同的神情。
畢竟這麼明顯虛假的理由,誰會相信,可是時千執不僅不揭穿,反而順著配合出演。
首先便是霧暗,他挑眉若有所思,先是看了一眼被撞髒衣服也沒有絲毫責怪的時千執,接著就是月昭昭,但是沒有說話。
接著便是符符,她偷偷笑了一下。
好姐妹,好歸宿!
最後便是月昭昭,因為她現在十分虛弱,眼前暈眩,對這個回答愣了好幾秒。
腦海中有個聲音一直在回蕩,他說嗯,他相信你!
“時先生,我們現在要離開了,這裏不是特別適合探險……”
月昭昭扯起唇朝他笑,但是說著說著話,她就感覺不太對勁起來。
咦?世界怎麼在轉啊?
在她倒下去的前一秒,時千執大步上前,將嬌小的她溫柔抱在了懷裏。看著同樣受傷的符符,他開口道,“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然後會去看你們。”
“是,大長老。”符符低頭。
時千執嗯了一聲,將女孩輕輕放到了車後座椅,然後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
霧暗上前,黑袍被風舞動,但雨水卻未沾濕他分毫。
他笑起來,“心上人啊?”
時千執目光掃向不遠處停下的警車,撐開從未打開的傘,然後瞥了一眼霧暗。
淡聲,“關你什麼事?”
“得得得,不關我的事。”霧暗攤了攤手。
接著,他也一同望向那停下的警車。
“我估計都不用進去看了,眷藤肯定已經離開。”
“進去看看。”
時千執並未選擇離開,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兩人剛才身上的傷口,尤其是符符,那熟悉的刀傷,明顯就是眷藤的手筆。
眷藤擅長用刀,同時也愛捉弄人,昭昭身上的傷口,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時千執眸中顏色加深,氤氳著風暴。
霧暗跟上去。
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工廠,並且動用法術,以人類的眼睛根本就無法看見,以此,更能方便調查。
此時此刻,廢棄的工廠前
數十輛警車停下,還有救護車,以及一輛私家車。
車門打開的一刹那,穿著黑色衛衣的身影輕盈跳下,接著在雨中打著傘和匆忙趕上去的醫護人員走在了一起。
時千執和霧暗站在一旁。
時千執看著尖銳的斷裂口上留下的碎布,還有血跡,手收緊。
霧暗也偏頭看向掉落碎裂的樓梯,以及地上蔓延沾染的血跡,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歎,“這得多疼。”
時千執眯了眯眼,沒回答,隻是轉身去向別處快速調查。
收集留存在空中的微弱氣味,看眷藤有沒有留下什麼陷阱,以及確認他已經離開。
做完這一切,時千執看著頂樓受傷但卻基本已經被治療大半的狼妖,想起了帶著醫療箱的月昭昭。
他收回目光,離開。
水麵泛起一絲波紋,兩道身影極快地一前一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