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先生。
普天之下也確實隻有他敢自稱臥龍先生了。
眾人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倒是張傳佑最先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原本自己隻是為了奪取構造圖幫曹丕建功。
不料卻捅出這麼個天大的窟窿。
這窟窿之大怕是女媧也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補上一補了。
暫不提自己能不能敵得過當今天子的反手劍。
單單麵對他的身份自己就萬萬不敢造次。
但再轉念一想。
如若告知了曹丕當今天子的下落。
豈不是立了件比構造圖強上百倍的蓋世奇功?
想到這兒,他觀察了一下場上的形勢。
一如前日施迷煙放倒江淮生三人那樣,運足了內力將迷煙撒向眾人。
“驚擾陛下,山人告退!”
張傳佑運起上乘輕功向草廬外奔去。
臥龍先生和阿碧上前追了幾步,還沒出草廬就踉踉蹌蹌跌倒在地。
緊接著眾人接二連三倒下,江淮生也漸覺眼皮發沉。
再醒來時。
張傳佑已經消失不見。
臥龍先生正在草廬正廳挨個喚醒眾人。
少頃。
眾人一一清醒了過來。
臥龍先生在一旁給眾人倒醒神湯,香菱連忙跑上前去。
“不敢勞駕……先生……還是我來吧。”
“無妨,姑娘歇著便是。”
香菱聞言好似領命般不再插手。
臥龍先生熟練地將醒神湯一一倒入茶盅。
眾人端過茶盅一飲而盡,一切顯得很是自然。
大家都領會到了臥龍先生的意思。
他是有意想在眾人麵前消解掉尊卑之別。
江淮生此刻心頭五味雜陳。
他從小在酒肆裏給人端茶遞水,深知這是一份極為卑賤的活。
當今天子該是經曆了一番怎樣的變故才會如此欣然地做起此事。
石洞天的感慨則不一樣。
他感慨於九五之尊能俯首為百姓操勞。
這難道不是孟子口中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嗎?
在這樣一片世外淨土。
他竟然感受到了古聖先賢們理想中的那種君臣關係。
但同時心中也生出了一陣悲涼。
放眼當下,大漢天子竟淪落為一名農戶。
可見當今實在是時局動蕩綱紀敗壞。
不知讀書人心中日夜憧憬的政治清明社稷太平何日才能實現。
伏牛居士站起身,拄著拐杖在屋內緩緩踱步。
“臥龍先生正是原先那畫中之人,此番我奉左慈居士之命進山尋他,乃是為了一件大事。現觀諸位滿腹疑惑,老夫便為諸位道一道這來龍去脈,這一切的源頭還得從七年前的一份‘衣帶詔’說起。”
臥龍先生背向眾人看著窗外,麵容平靜地聽著伏牛居士娓娓道來。
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那一年是建安五年。
但對於劉協來說。
這個天下好像就隻有年號屬於自己。
劉協正是當今天子。
自打董卓進京之後,他被挾持著當這個傀儡皇帝已經十年有餘。
董卓死後,本以為能過上有尊嚴的日子。
可軍閥混戰下又輾轉流落至西涼軍閥李傕、郭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