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找不到我?
你問我去哪裏了?
薑沉珂的話哽在喉嚨裏,想要說出來卻發現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盯著那張漂亮的臉,五官優越,眉眼間帶著醉酒後的傻氣,墨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眼神很是無辜。
無辜?
薑沉珂嘲諷般地笑了一聲,他越大少爺要是無辜,那自己臉上身上去不掉的傷疤是憑空出現的?
為什麼那群人裏有你呢?!
偏偏是你越水…和我一起長大的你……
腦子裏掠過很多的念頭,一時間和越水同處在一個空間裏都感覺異常的惡心,讓人討厭。
薑沉珂一聲不吭地把外套脫下扔在越水身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再次跌倒在地上的他。
真是狼狽啊。
一件帶著體溫和微弱香氣的衣服被扔了過來,那股從身上蓋住的衣服上傳來的香氣,竟然有效地安撫了醉酒帶來的迷糊感。
越水感覺麵前搖晃的事物穩定了一點,雖然不多,但是也沒有之前那樣讓人有種眩暈感了。
得到了一點緩解的辦法,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渴望。
不夠,不夠…這一點淺淡的香氣遠遠不夠,還不足以徹底地消除自己的痛苦,他還想要更多。
於是在欲望的驅使,外加大腦不清醒下,越水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動作,他把頭埋在衣服裏,湊上去使勁嗅了嗅。
可喝醉後的大腦依舊迷糊,那絲絲縷縷淡香卻越聞越熟悉。
輕淡輕淡的香氣,清新宜人,湊近了聞又能一絲濃烈的香氣撲麵而來。在這件沾染上微弱味道的衣服上,仿佛那一抹濃烈隻是幻覺。
這香味,似曾相識…他絕對接觸過。
好熟悉,到底是什麼?
“芙蓉”,一道微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有個人走到了他身邊,蹲下來,伸出雙手把埋在衣服裏的越水的臉捧起來,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是木芙蓉。”
木芙蓉。
原來他剛剛呢喃出了聲,越水慢慢睜開了眼睛,下一秒就被頭頂突然明亮的燈光刺激得流了淚。
手指帶著涼意輕擦過濕潤的眼角,可是剛擦掉淚水又流出來了,越水抽噎了一聲,“……薑沉珂。”
“是我。”
淺淡的芙蓉花香在鼻尖若有若無,下一秒卻突然爆裂開來,濃鬱馥馨的香氣瞬間籠罩住了越水。
一張暖玉生煙的臉如鋪開的畫展現在麵前,隻是那畫卷上多了一條醜陋的裂縫,在純白卷麵蜿蜒曲折,實在難堪。
越水抬眼望去,在那雙含著溶溶月色的眼睛裏,清晰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你還活著……”
這次他終於清醒了,咬牙掙紮著起身,用力推開了麵前的人,低聲喝了一聲:“別碰我!”
那故作凶狠的模樣讓薑沉珂心裏有些發笑,但是他隨了越水的願,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薑沉珂的眼睛很深邃,看人的時候有些慵懶,看越水的時候也一樣,但更像是不經意間的賞賜。
他歪歪頭,忽然對著地上的人笑了一下,半截小虎牙顯露出來,“怎麼了你?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啊?小水。”
剛從醉酒狀態清醒過來的越水聽見薑沉珂的話,下意識反駁道:“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