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沉珂!!”
意識模糊間,溫暖的懷抱退開,有個他討厭的聲音在耳邊大聲響起,貼得那樣近,就好像自己被他抱著一樣——薑沉珂猛然驚醒,肩膀被用力握住摁在床上,抬頭就對上一張怒氣衝衝的臉。
微長的額發垂到眉眼,從外表看去,這是一朵盛開在枝頭過分耀眼的花,豔麗卻又帶著刺,不可接近。
那雙漆黑的眼睛裏一片滔天怒火,恨不得將身下的人燃燒殆盡,連灰都不剩。
“狗東西”
“什麼?你叫我什麼?!”
麵色蒼白的人眨眨眼睛,似是無辜,“我沒說話,是你聽錯了。”轉頭又倒打一耙,“你罵誰野男人呢!”
暫不提原本來找薑沉珂的目的是什麼,自己好心好意見他可憐,說冷就抱了一下他,沒想到被這樣對待,程晚氣得聲音都在顫抖:“我罵誰?我在罵誰?我他媽在罵你不知好歹!”
“你果然討人厭啊薑沉珂!”
他死死握住薑沉珂的肩膀,不再顧及他受傷打上石膏的手,用力到薑沉珂似乎都能聽到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然而程晚卻渾然不覺。
“疼……”
薑沉珂把即將出口的痛呼聲硬生生咬斷,痛得連呼吸都在發顫,肩膀處的疼痛牽動到剛做好手術的腕部,那天晚上被鋒利的刀尖刺入血肉挑斷手筋的痛感再次傳來,冷汗津津,順著額前滑進眼睛裏。
他看著程晚,眼角大顆的淚珠滾落,程晚也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哭什麼!在我麵前裝可憐沒用,我又不是你那個野男人。”
想要說出些更惡毒的話,字都在嘴邊打轉了,可一對上那雙琉璃眼瞳裏的朦朧淚意,程晚全都咽下去了,連手都放開。
他警告自己,這是薑沉珂最喜歡耍的小把戲,從前跟在白葉身後的時候見多了,現在又要把這套用在自己身上嗎?
哼,他就知道薑沉珂不是什麼好東西,水性楊花!
可手先腦子一步鬆開了,程晚有些惱怒,正要張嘴挽回幾句,視線忽然顛倒,毫無防備的他被薑沉珂壓在身下,這次換他抬頭看人了。
“你你你——”
“你是不是喜歡我,對我因恨生愛了?”薑沉珂自己都有些驚訝,他竟然這麼輕鬆就把人掀翻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見機對程晚懟上幾句,“我可不會喜歡上白葉的小走狗。”
“閉嘴!你閉嘴!!”
“今天見到白葉很開心是吧,看見我在他身邊更嫉妒了是吧。”程晚抬手,重新握上薑沉珂修長的脖頸,感受著脆弱的喉結在自己手掌心裏一上一下地滾動,完全掌控情敵的那種感覺讓他忍不住咧開嘴角,惡劣又得意,
“以為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能惡心到我嗎?我偏不讓你如意!”
他的手掌比薑沉珂的要寬大不少,指節分明,手背上青筋明顯,好看但略顯粗糙,不如他的臉精致,充滿了控製欲和危險感,此刻正摩挲著薑沉珂脖子上的一道道細小疤痕。
“怎麼這樣生氣地看我,很想見白葉?你現在這副模樣敢去見他嗎?”
“你敢讓我去見他嗎?”
程晚啞了聲,眼神恨恨地盯著他不放,凶得像是要將他扒皮抽筋,再一寸一寸嚼碎才好。
明明五官深邃立體,生了張這麼偏冷偏豔的漂亮麵孔,是個審美正常的人都會喜歡,卻對除了白葉外的人都是一副“老子跟你說話都是看得起你”的不屑姿態,怪不得沒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