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二少爺?”

“情況穩定了一點,先給他喂藥。”

白葉一直垂著頭,就在保鏢把藥遞過來的瞬間,沉默不語的他抬起頭,突然暴起掙開了壓製,單手掐住保鏢的脖子將人一把摜地上,語氣冰冷:

“你給我吃的什麼東西?你想讓我看不見他……找死!”

白葉手上猛地用力,把人掐到翻白眼,其餘的保鏢連忙衝上來製止,各司其職按住白葉的頭、手和雙腿,將他的身體死死貼緊地麵,再不敢鬆懈一分力氣。

“滾開!!”

“薑沉珂呢?薑沉珂在哪裏?我要薑沉珂!他是不是想離開我,他為什麼不在我身邊……薑沉珂!讓他來我身邊,我要見他!”

“他是我的…找回來…把他給我找回來!”

他又開始發病,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都差點按不住他。

“玩偶玩偶,快把那個兔子玩偶塞他懷裏!”

“醫生,打鎮定劑!”

一陣兵荒馬亂後,安全房裏終於安靜下來。

鼻尖嗅到熟悉的氣味,心心念念的人好像就在懷裏,恍惚間白葉的眼神都定格了一瞬。

他貪婪地收緊雙臂,想要死死護住懷裏的人,而後藥水推進身體的尖銳痛意將他從幻覺裏拉扯出來,白葉閉上眼睛,空氣裏、衣服上,在他的身邊再也找不到那抹淺淡的木芙蓉香氣。

保鏢們鬆開手後,他把頭深深埋進懷裏的兔子玩偶,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一滴淚悄然沒入鬢角消失不見。

打進身體的藥量很輕,足夠白葉安靜下來卻又不至於讓他陷入昏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意識逐漸清醒。

理智恢複的白葉扔開玩偶,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蹙眉:“不用管我,下次直接打鎮定劑。”

保鏢點頭,又怕白葉突然一個發瘋,都默契地朝邊上挪了挪。

其中領頭的保鏢大膽提出建議:“少爺,你還是繼續抱著那個兔子玩偶吧,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先吃不消的,不能因為它是薑小少爺送的……”

“閉嘴!”白葉麵無表情:“在我麵前誰都不準提他。”

不過是把他落在了倉庫裏,為什麼要尋死?

不是喜歡自己嗎?不是說過要永遠不離開的嗎?

為什麼敢去尋死,為什麼為什麼!

白葉盯著那隻已經開始褪色的兔子玩偶,失神間又想到了薑沉珂。

玩偶是上學時薑沉珂送給自己的。

他那個時候多乖啊,黑色長發梳成低低的馬尾,側搭在一邊肩膀上,穿著藍白色的校服,是自己的校服,對他來說有些寬大,所以他把外套係在腰間,像一件裙子,湊到他身邊遞過來這隻兔子玩偶,笑得明媚,簡直就跟女孩子一樣漂亮。

那時觸手可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在夢裏出現,在他發病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出現,看不清臉,抓不住也摸不到。

汗水滴進眼睛微微刺痛,思緒拉回來,潮濕的黑發被白葉一把捋了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他把褶皺的西裝外套扔在地上,蓋住了兔子玩偶,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等在門外的助理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二少爺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右手一直在顫抖?

應該是發現了,他那麼用力地攥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浮現,像是在強力壓製,不讓旁人窺見一分自己隱藏在驕傲下的脆弱和傷口。

助理收回視線,留下幾個保鏢收拾混亂的安全屋,其餘的都跟上白葉,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