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開,金鳳即來,翱翔九州,宿命歸宿,她踏上了那條鋪滿荊棘的路,因為六歲那年踏入紫禁城注定七年後再次走上這條路,當大紅喜轎從大清門抬進紫禁城,從福晉之職責,華麗變身成統領六宮的皇後。帝寵、子嗣、權力、大清江山,
紫金宮牆,紅顏多寂,一心無意,多難情長,他如願娶到她,當恩愛夫妻,變成最為至尊的一對,一世深情遇上帝王權謀,對她是愛。是利用,還是情深幾許!
麵對著‘權力’他是帝王、她是皇後,曾經恩愛夫妻,是相互扶持、榮辱與共?還是經營算計。越來越遠。
令她怎麼也想不到的那首印著‘雙鳳相鬥亦成凰’花簽詩,‘雙鳳’另個女子竟然是她另外一個表妹。人前恭恭敬敬。人後經驗謀算汙蔑,笑裏藏刀。
血雨腥風的宮裏,她最終如何?
與哥哥相伴觀賞完落日餘暉,寶音回到如意閣,麵對著一抹紅色,心情甚好,夏荷奉上一枚字條,展開來看‘亦如是’她確定那件事,那件纏繞在她心中很久的事。有意打算試探下。
因在年下再加上,大婚一事上下皆是高興。
坐在繡架前,為嘉琰所製寢衣上繡最後一針四爪金龍的爪子,此時齊嬤嬤掀簾而入步至其身前。看著寢衣上的四爪金龍,看著寶音仔細認真的樣子道:“格格繡工著實不錯,老奴的格格終於長大成人,明日便要大婚了,再也不是在老奴跟前兒嬉笑打鬧格格了。”
寶音將最後一針線頭埋藏好,拿剪刀剪斷線頭,起身看著齊嬤嬤,與她一同去暖炕處,。命春靈奉茶,放置齊嬤嬤跟前兒,道:“嬤嬤吃杯茶吧,日頭已落,入夜寒冷,這或許是音兒在家中最後一夜,明日便是皇家婦了。”
齊嬤嬤坐下吃了杯熱茶,看著從嬰孩時到青蔥年華的寶音漸漸長大,不禁濕熱眼眶,道:“老奴的格格,明日必將會是最美的新娘了。”
春靈收到寶音示意眼神,將那個紅木雕著蝴蝶盒子拿了來,遞給齊嬤嬤。寶音福禮道:“嬤嬤,你是克羅瑪嬤給額娘的陪嫁侍女,也在照顧額娘多年,見證大哥、我、雲初、傾音的出生成長,明日我一出嫁就成了皇家婦,不可能時刻惦記著回家,所以今後照顧額娘還得麻煩嬤嬤了。這裏麵除了解毒、傷患的藥,還有補身調理的秘藥,連同方子。我也一並放在裏頭,還請嬤嬤收好。若用完了記得派人去濟丗堂取便是。”
齊嬤嬤無疑不知做皇家婦的艱難,接著錦盒,看著她。
安親王府,福晉佟佳玉姍臥於榻上,翻閱著書籍,神卻是門口,阿箬端著熬好的紅棗湯走了來。步至榻前,白芷將玉姍淺扶起下,身後靠著軟枕,將紅棗湯遞給玉姍,囑咐道:“格格,爺方才派楚陽傳信說晚些時候過來,福晉明日是滿福太太在王府裏忙著。讓主子早點歇著”
喝著紅棗茶的玉姍,又豈會不知道慶軒心中那個痛,從盛京至今,除了朝政,便是與兄弟們一起喝酒,研究訓練新兵。
書房裏,阿晉侍在一旁,暗自觀察著正在抄錄文章的慶軒,他也知道明日意味著什麼
慶軒在一堆書裏沉澱,無法自拔。
重華宮四宜堂裏嘉琰在批閱各地送來的奏折,王德在一旁研磨,頭探外麵,關心道:“爺,今夜還是早些歇息吧,明日便是大婚之人,琴福晉那邊也派人讓也爺早些歇著。”
嘉琰放下筆,活動下脖子道:“二十就要開筆了,隻是皇阿瑪著病,陸齊院判和程太醫,還有音兒都說過,為父分憂是做子臣的責任,還有爺在聚寶齋訂的那套紫玉龍鳳鐲。和田白玉玉釵和玉墜可送到了?”
王德轉身屜櫃中取來三個黃花梨的盒子,分別列開 打開盒子呈於麵前,嘉琰看著眼前三個首飾,拿起那枚玉墜,玲瓏剔透的猶如她一般,笑著道:“不錯,不錯,想來會喜歡的,”一把合上蓋子,便繞過書案,往外走去
趁著夜色寂靜,他從書房而出,踏遍重華宮每一處,推開清宜居的門,一片紅色,大紅喜字,龍鳳雙燭,梳妝台上各種首飾。衣櫃裏她和他的衣服。
東跨院芳琴在屋裏在做著針線活,此時,門被輕輕推開了,一身淡色繡著花鳥旗裝的玉瑩攜侍女善婭走了進來,對著芳琴道:“姐姐,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芳琴放下手中做的小衣服,聞聲走至跟前兒,與玉瑩行平禮。後撫她做於暖炕上,命翠兒奉上奶烏道:“妹妹請,這是我嚐試做的奶烏,加了紅棗絲熬得,”
玉瑩坐在暖炕另一側,嚐著奶烏,道:“味道不錯,甜而不膩,入口柔滑,善婭,翠兒,你們去門口守著,我有話和姐姐說。”
善婭、翠兒退下,在門口守著。
玉瑩見著那些小衣服,道:“若說誰跟在王爺身邊最久,莫過於姐姐你了,可姐姐你可又知道從雍王府搬進著重華宮,我在沒有睡過安穩覺,在為王爺擔憂,我雖家世不及福晉,可也是能幫助王爺,卻沒想到眠芳妹妹卻容不下我和弘昕,竟然在安胎藥中做手腳,幸虧有所防範那,”
芳琴聞此言隻是在喝茶,打量著她的孕肚,道:“這重華宮裏紫禁城僅一牆之隔,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今皇上病著,王爺監國。咱們身份也跟著變了。榮兒是長女,昕兒長子長孫,不久將來王爺若登基為帝,你我也是妃位,眠芳妹妹性子是驕縱些,左不過是仗著外頭娘家哥子齊佳雲晟在外帶兵的功勞,加上又是王爺最得意的門生。若論起戰功赫赫皇家非和親王和福親王,朝中便福晉母舅家富察將軍,瑾貴妃娘娘的母家兄弟,所以說,妹妹,咱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命,這宮裏的一舉一動誰能逃得過王爺的眼睛,妹妹呀善惡中終報。有安心,安心即可。明日福晉進門,你還怕沒人做主?”拍了拍她的手。
玉瑩將話聽得清晰透徹,已近五個月身孕了。喝著奶烏,淺笑著道:“姐姐說的極是,咱們從入王府那刻起,注定皇家婦,今王爺又是監國,將來的天子,今後免不了是非多,還是姐姐懂得。”
芳琴去裏間將做好的小衣服和肚兜一並拿來,遞到玉瑩麵前,道:“這些都是給你腹中孩子做的小衣服,算來這孩子該是開春時出生,我自從誕下榮兒以後烙下病了,無福生養,作為皇家婦理應多添子嗣才是,咱們府裏就咱們三個,我,你。眠芳、還有紋筠的額娘李氏,你性子與我一路的淡泊,不失伶俐,眠芳妹妹又是淺薄張揚,驕縱之人,無福之人,王爺寵她左不過是念著雲晟的功勞罷了,這個有時候像的長遠才是。”
話語剛落下,就聽見翠兒在門外道:“主子,玉福晉,王總管傳話過來,也去了西院安寢,說明日早膳在玉福晉那兒用膳。”
芳琴玉瑩相視一笑,喚她們進來伺候梳洗,然命人送玉瑩回屋歇著。
宮裏乾清宮西暖閣裏,王荊正服侍孝廣帝用藥,漱口,讓其他人一並退下,孝廣帝靠臥於軟枕上,翻閱著書道:“明日可備妥當了?戍衛。賞賜之物?”
王荊在一旁躬身候著回稟道:“回皇上話,禮部內務府一切準備妥當,重華宮裏一切安然無恙。”
“那就好,那就好,”孝廣帝抬頭見看到那幅墨梅圖,思緒泛泛。
戶部尚書府裏,已是燭火輝煌,哄好喧鬧傾音,安靜的雲初後,想著外頭夜色已深,便帶著春靈。夏荷去正院。
剛步入正院裏間,正好看額娘玉蘭在整理被褥,阿瑪崇琦在燈下看書,早已一副將要安寢之態,便走至跟前,扶額娘玉蘭坐於崇琦一旁,春靈夏荷一前一後帶著侍女端來洗輿腳盆,放置跟前後離去,玉蘭與崇琦楞下,看一眼蹲在崇琦跟前兒的寶音。
寶音先為崇琦脫下鞋子,將其雙足放置洗輿盆中,邊按摩邊道:“這些年幸苦阿瑪了,從姑母入王府。再到入宮,瑪法離世,整個阿魯特氏家族重擔落在阿瑪肩上。朝堂上的事。府裏的事情,還我們這幾個不孝兒女,讓阿瑪擔憂,尤其是我,隻怕明日過後,阿瑪會憂心更多,好在大哥已有官職在身可護著全家,阿瑪每年到冬日腳上都會被凍,足是人身體的根本,女兒調製足浴藥,阿瑪多泡泡才是。”按摩到差不多時,水也漸漸轉涼,將春靈手中棉巾一把拿來,將雙足擦拭幹淨後,又接過夏荷手中瓷瓶,舀了一坨,與手心中,後塗抹於崇琦雙足上,穿好幹淨襪子。穿好厚棉布鞋,
崇琦雖不語,但知道女兒這是不舍,由她侍奉。
寶音又步至玉蘭麵前蹲下,脫下花盆底鞋褪下襪子,將纖細玉足放於泡著玫瑰露的洗輿盆中,邊為其按摩邊道:“額娘,從我出生那日開始,您就未有一日不操心過,尤其是我離宮七年裏,更加是日日擔驚受怕,好在回到您和阿瑪身邊了,隻不過明日一過,便不能日日在您和阿瑪身邊敬孝,還請您和阿瑪好好保養,今大嫂也誕下長孫,府中也有人幫額娘一把,明日女兒去,也去的安心。還在傾音能夠陪伴你們,替我敬孝。”
話語間亦是淚瑩瑩,玉蘭在感受女兒按摩和話語間,透露著絲絲不舍,奈何身在世家子弟,一條路注定了,便要必須走,與崇琦相看一眼,低頭看著女兒,道:“音兒,額娘和你阿瑪知道你不舍,可這條路從你出生就注定,所以記住額娘的話,一生行善,為夫分憂,照拂子嗣,為正妻,得有正妻的態度與體統,音兒。”
玉蘭的話傳入寶音的耳畔,淚珠垂落在洗輿盆裏玫瑰花瓣上,夏荷遞來幹淨棉巾,寶音將玉蘭玉足抱在棉巾中擦幹,穿上幹淨襪子和繡鞋,侍女小廝將輿盆端了出去。
起身那刻依偎在玉蘭懷裏,玉蘭嘲笑著拍了拍寶音的肩膀,對崇琦道:“老爺,你瞅瞅你家大閨女將要為人婦的人了,還賴在妾身懷裏撒嬌,真不知道若榮憲郡主看見了不覺得羞羞?”
倒也引來的夏荷春靈的笑意,
崇琦拿著那部《傷寒雜病論》走了過來,遞給在玉蘭懷裏撒嬌寶音道:“為父知道你擅醫術,知史書,擅女紅,沒有什麼可以給你,這部是《傷寒雜病論》為父珍藏多年的送給你,從太瑪法那一代開始,咱們阿魯特氏就以‘言律’傳家,你瑪法更是帝師傍身,先帝朝的重臣,今。為父,你二叔、三叔均是朝中重臣,你的四位母舅更是軍功赫赫,從當年端午入宮開始,為父便知道,除了你姑母以外,皇上也看著咱們家背後牽動的勢力,明日便要入重華宮,那個地方你可明白重要性!你不僅僅是雍親王嫡福晉,更是大清帝國未來母儀天下之人,雖未皇上為明旨冊立太子,但琰兒已是名正言順的監國王爺,明日喜轎更甚入大清門。你想想肩上的責任,且莫不說你身後還蒙古科爾沁十六部落勢力,皇家婦難做,母儀天下之人更難,你從小當大,讓為父和額娘省心不少,但是明日後,你便不僅僅是阿魯特氏家的女兒,更甚愛新覺羅家媳婦,為父也沒有什麼好囑咐你,記住事事要以皇家為先,為父隻盼今後你平安。家人平安。”
接過父親崇琦手中那部珍藏多年的醫書,漸漸從額娘懷裏坐在直了,居坐父母身邊,聆聽父警言,母玉蘭一臉凝色,見狀跪於父母膝前,道:“阿瑪額娘之言女兒謹記在心,婚後日日以皇家為先,為夫分憂,上侍君父慈母,下愛子女。以及百姓,請阿瑪額娘不必為女兒再操心了,今大哥能獨擋一麵,阿瑪可把有些事交給大哥了,二弟雖在三舅父軍中磨煉,雖多了些沉穩,女兒已是皇家婦,傾音雖年幼,可還是希望她莫走女兒的路, ”又看了看外頭天色,道:“天色不早了,阿瑪額娘早日安歇,明日還要忙許久,女兒告退” 說完,帶著春靈。夏荷 退出正屋。也順手關上門,
門關閉那刻,崇琦和玉蘭心中一番淒涼, 崇琦放下幔帳摟著夫人玉蘭,勸慰道:“阿蘭,放心吧,咱們的女兒她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