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燕跟幾個同事拿著張小蘭的東西,帶著孩子踏上了回他老家的道路。上車的時候,當司機聽她們說要去那個地方,特意還不解地看了她們幾眼。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中途下去吃了點東西,終於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車站。這裏是一個普通的縣城,去附近的市裏麵還要坐一個小時的汽車。

這個縣城不大,車站的附近有著一個舊的大戲台,戲台下麵是一些賣菜的農民,還有一些賣肉的屠夫和地方小吃。吆喝聲不斷,好不熱鬧。

劉燕的一個女同事說:“竟然還有這麼落後的地方啊,不敢想象。”劉燕說:“你從小就生活在大城市裏,當然不知道底層人們的艱辛。走,我們過去問一下那個村子。”

劉燕一夥人走到賣肉的屠夫的麵前,屠夫見有人過來,磨了磨刀,操著濃厚的口音問:“要啥肉?”劉燕搖搖頭,說:“大哥,向您打問個地方,您知道窩頭村在哪嗎?”屠夫仔細打量了一下劉燕,然後指了指旁邊賣菜的一個老頭,說:“他就是窩頭村的,你們問一下他吧。”劉燕說了聲“謝謝”後,走到賣菜的老頭麵前,禮貌地問道:“大爺,請問您是窩頭村的嗎?”老頭說:“是啊,姑娘,你有啥事啊?”“那您認識老王頭嗎?我們找他有點事。”老頭也打量了一下她們,說:“這樣啊,你們要不先等一會兒,等一下我收拾收拾,拉你們去找他。”“行,麻煩您了。”

十幾分鍾後,劉燕她們幫李老頭收拾好菜攤子。同事指著拉菜用的驢車,低聲說:“我們真要坐呀?劉姐,我感覺有點丟臉。”劉燕說:“別人能坐,咱有什麼不能坐的,走吧。”

李老頭坐在前麵趕著驢,幾個人誰都沒有坐過驢車,剛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後來感覺很新奇。縣城中央還有一個很小的廣場,各種吆喝聲、各種玩樂都聚集在那裏,看起來還比較繁榮。

幾個人坐在後麵嘰嘰喳喳的,不一會兒就到了窩頭村村口。

村口一群婦女在閑談。她們看見李老頭回村拉著幾個人,就跑過去圍著問:“李老頭,這是誰呀?”“李老頭,你家來親戚了?”“這些都是有錢人吧?哪裏的親戚呀?”一群婦女紛紛問道。

“讓開,都讓開,她們找老王頭,他人哪去了?”李老頭問婦女們。“在地裏除草呢。”李老頭又趕著驢車向前走,婦女們還在那裏猜測,弄得劉燕她們都一臉不好意思。

又走了幾分鍾,到了一片地前,李老頭下了驢車,扯開嗓門子喊:“老王頭~!趕緊上來~!來客人了~!”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爛舊衣服、稀少的頭發、長胡子的老頭扛著鋤頭上來了,一上來就問李老頭:“咋了?”“這幾個姑娘是來找你的。行了,我走了。”說完,李老頭趕著驢車回家了。

劉燕走到老王頭麵前,問道:“大爺,您是王文全的父親吧?”“是啊,俺是他爹。”提到王文全,老王頭神情十分低落。“那您的兒媳婦是.....”劉燕試探地問。“張小蘭。她說她要回來,不知道還得多少天。你們是她同伴?”“那就是您了。她......出了事。”

劉燕把張小蘭和孩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老王頭說了。老王頭愣了半天才慢慢開口:“姑娘,俺看一下娃娃。”孩子剛睡醒,“哇哇”地就哭了起來。劉燕抱著哄他:“不哭,不哭。他可能是餓了,一路上都沒怎麼喝奶。”“走,先去俺家裏。”

走了幾步就到了老王頭家門口。老王頭指著一間大磚房,自豪地對劉燕她們說:“這是以前俺兒子回來花錢給修的。”提起自己兒子,老王頭又是一臉低落,“進來吧,先讓娃娃吃奶。”

進去家裏之後,環境並不怎麼好,家具也是破破舊舊的,看起來一切都很髒。劉燕她們都不知道該坐在哪裏,老王頭看到這一幕,一臉尷尬地拿出幾個凳子,擦了又擦,對劉燕她們說:“你們坐著,俺去給娃子買奶粉。”劉燕連忙說:“大爺,我們帶著呢,您剛從地裏回來,歇一會吧。”說完,劉燕就拿起一個老舊的暖壺倒水拌奶粉。老王頭起身做飯去了,劉燕她們要幫忙,老王頭堅決不用,說她們是客人,又一路顛簸,讓她們好好歇著。她們隻好作罷。

看到老王頭出去了,一個同事才對劉燕說:“劉姐,你沒看到剛才的碗,又破又舊,我不想吃。”劉燕瞪了她一眼,說:“禮貌點,人家這麼熱情,入鄉隨俗,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不一會兒,老王頭招呼她們吃飯,幾個人坐在院子裏,一個手中拿著個窩窩頭,麵前擺著一碗稀飯,中間還放著一小疊胡蘿卜鹹菜。

一個同事皺著眉頭輕輕咬了一口:“咦?還不錯,挺好吃的啊。”老王頭一臉得意:“俺做這個窩窩頭可是有時間了,好吃啊你們就多吃幾個,鍋裏頭還有。對了,娃子呢?”劉燕連忙說:“大爺,孩子剛吃了奶睡著了,不用擔心。”

老王頭又舉起一小杯烈酒,站起來對著劉燕她們說:“姑娘們呀,這幾個月你們替俺這麼照顧娃娃,俺先幹了。”說完一口喝了,眼睛也紅紅的。劉燕她們站起來說:“大爺,您客氣了,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