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狐狸，像不像一條狗啊？”
此言一出，一些看客摸不著頭腦，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不過府尹“聞弦歌而知雅意”，心中暗歎：“以此子的年紀，竟能如此……靈活。”
他當即給目光對視過來的林教頭悄悄使了個眼色，道：
“林教頭，本官也覺得這狐狸，好像一隻狗啊。不過本官並非專業人士，你怎麼看？”
林教頭於是麵色嚴肅地起身離席，到那白狐妖獸麵前細細觀察，左摸右摸，東rua一下西rua一下，狠狠吸了一波狐，哦不，是狠狠吸了一波狗。
“嗯，像，很像啊。”林教頭喃喃自語。
“稟告大人，屬下剛才搞錯了，原來這不是那種叫做‘哈吉’的狐，而是另一種長得和哈吉狐很像的狗！”
“哦，原來如此。”府尹對左右道，“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巧合。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左右皆嘖嘖稱奇：“確實，確實。”
“通判，按律此案該做何判？”
“稟大人，國教律規定：‘半妖私養非同脈妖獸當沒收妖獸，處罰金，視情節輕重加以拘禁。’”
“以往常判例來看，私養此等無威脅之妖獸屬於情節極輕，當不予拘禁。”
啪，府尹一拍驚堂木，道：“孟氏夫婦所擔保狐族半妖紫砂，私養狗族妖獸，未作報備。”
“本官判罰如下：沒收此狗妖，罰款十兩銀錢，由於其無力支付罰款，按律由擔保人孟氏雙倍支付。結案！”
“大人聖明。”眾人齊齊讚曰。
“大人，”林教頭急忙道，“屬下認為此妖獸性情平和，可入府衙獸隊訓練。”
“恰好府中獸隊既有和它同脈的狗，亦有長得像它的哈吉狐，以妖訓獸，以獸輔妖，豈不妙哉？”
府尹撫掌曰：“妙極，妙極。就按你說的辦。”
“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李四才緩過神來呢，鼻子都氣歪了，尖叫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公然徇私枉法！置國教律法何在？置聖……額，置兩位聖上何在？”
“你，姓林的。”他指著林教頭的鼻子痛斥，“就在幾分鍾前，你明明都認出這是哈吉狐了！出爾反爾，算什麼男人！”
“哎呀，李少爺，慚愧。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先前確實大意了，沒有好好辨識。”
“你胡說，這明明就是哈吉狐！”
“咦？李少為何如此篤定？”
“呃——”李四有些慌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狐是狗，誰都看得出來！”
“李四！”府尹斥道，“你若對本官宣判不滿，可向上級申訴，休要在此胡攪蠻纏！”
李四漲紅了臉，放狠話道：“我，我定去找義父控告你們地方勢力沆瀣一氣！”
話音剛落，忽然間一陣蒼老的女聲從遠方傳來：
“國教護法堂辦案，誰是李四？”
伴隨這聲音，本來已漸黃昏的府衙突然亮光大作，眾人定睛一看，原是一枚發光玉牌不知何時懸於廳堂上空。
又聽得獵獵風響，眨眼之間，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現於堂上，是個身披鬥篷，年近花甲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