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墨將手裏的香遞給了阮青鸞。
阮青鸞捏緊香,什麼也沒說,彎腰拜了拜,然後將香插在了墓碑前。
賀京墨握上了阮青鸞的手,動情的話剛到嘴邊,就感覺一陣風刮過,三支香攔腰截斷。
這風十分的詭異。
直直地麵對著他們兩個撲過來,而且隻有他們這裏有風,兩邊的樹都是安然無恙的,連樹葉也沒搖動一下。
更何況三支香斷得太整齊了,像是被一刀斬斷一般,斷口光滑。
若換做以往,賀京墨會以為是誰在後麵偷偷動了什麼手腳。
可現在,他認識了玄學世界,賀京墨卻不得不多想了。
“他的魂魄還在?”賀京墨不禁上前一步,瞳孔微震,“我看不見他的魂魄,青鸞。”
阮青鸞唇角微微一抽,無語地對著上空翻了個白眼。
又是一縷風刮過,直接撞到阮青鸞頭上,阮青鸞整個人都往後傾倒了一下。
賀京墨立刻將阮青鸞攬在懷裏,沉眸道:“怎麼回事?”
如果是他爸爸的魂魄在,絕對不可能對阮青鸞動手。
他經曆過鬼市,又帶上了宮燈吊墜之後,也算是開了一半天眼,能看得見那些妖魔鬼怪。
可是現在他眼前明明什麼都沒有。
幹幹淨淨的,毫無異常。
阮青鸞一手拍在賀京墨手臂上:“和你父親沒關係,下午我帶你去財神廟上柱香就好。”
一提到財神廟,安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廟裏麵有糖糖,特別好吃的糖糖。”安安說。
話音一落,噠噠幾聲硬物和石板的撞擊聲在香爐前方響起。
賀京墨看著原本空蕩蕩的地方,堆了一小捧五顏六色漂亮的如同寶石一般的糖果。
糖果外的包裝紙流光溢彩,卻並不是那種廉價的塑料紙,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柔軟。
就像是七彩的煙霧一般。
安安歡呼一聲,上前抱著糖果,揚起臉笑眯眯地說:“謝謝師祖。”
阮青鸞有些意外地看著安安:“你怎麼知道是你師祖?”
她明明沒有跟安安講過這些。
安安歪頭:“因為夢裏麵的爺爺說他是師祖啊。”
“他入你的夢?”阮青鸞越發不可置信,“他都沒有入我的夢。”
一時間,阮青鸞心裏有些酸溜溜的。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給不明所以的賀京墨解釋。
她有些無奈地說:“婚嫁一事,你要告訴你的爸媽,我也必須得告訴我的師門長輩……剛才是我師門長輩發了點小脾氣……”
不管怎麼說,斷人長輩的墳前香,終究是一件十分過分的事情。
阮青鸞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師父可能是不樂意,我對著一塊空碑叫父親。”
賀京墨身子瞬間僵硬了起來:“空碑?”
阮青鸞有些心疼地看著他:“這座墳的棺材裏麵,沒有屍體,或許是我不清楚情況,你父親是火葬的,並沒有埋在此處?”
嘴裏說著這樣的話,阮青鸞心裏卻清楚,賀承業恐怕是埋在此處的。
因為在她說出這是座空墳的時候,賀京墨周身的寒氣已經凜冽的嚇人了。
阮青鸞又感覺自己魂體上傳來的冰冷。
她緩了一口氣,默默的調集靈力在周身運轉。
快速的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
賀京墨眼底的陰翳晦暗如墨,他唇角一扯,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你知道是誰做的了?”阮青鸞問道。
“當年,三房以我命格帶煞,是天煞孤星恐怕會克了他和爺爺為理由,將我鎖在房裏。”賀京墨手漸漸握緊,內心的怒火幾乎壓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