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醒來的時候,看到陳鶴眠一臉頹敗的坐在一邊,平常好似沒心沒肺的少年,倔強的忍著心裏翻滾的情緒。
也隻是一眼,他看到了陳鶴眠顫抖的睫毛和忍得通紅的眼眶,收了視線,又閉了眼打坐仿佛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
另一邊,木秋瓷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她不想看到……當初的自己,她從一進來開始,就一把爆破符丟出去想要炸掉這裏,可惜沒用,周圍的景象還是如此,沒有因為她的行為有什麼改變。
她想到當初自己從血池被撈出來,又被囚禁了三日,那所謂的父親才屈尊降紆般來到這裏,一臉冷漠的看著地上的小人,“女兒,怪不得我,這是木家人的命,你生來就跑不掉的命。”
說罷往外麵揮了揮手,外麵的仆人進來,“把小姐帶回去,醒了告訴我。”
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裏麵的小團子被一塊破布包著,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蟲子從破開的傷口爬出來,但是行動的速度越來越慢,沒走出幾步就沒了生機,小木秋瓷身邊圍了一堆死掉的蠱蟲,其中一個從她頭上掉下來到輕刷過她滿是血淚的臉,同一時間,小木秋瓷的睫毛輕顫……
考驗通過
木秋瓷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裏紛亂的思緒怎麼也控製不住,體內壓製的靈力傾瀉出來朝四周蔓延而去,她沒有了剛剛的失態,冷漠的盯著那團血肉模糊的小團子,嘴裏喃喃道,“都該死,你們都該死!”
此刻遠在倉玄境的音九眉頭一皺,體內靈力翻湧,正在打坐的她吐出一大口黑血,她按了按眉頭,這個月第四次……感覺和前幾次不太一樣,寂靜的房間裏,悠悠的一聲歎息。
沈知突然感覺到一陣奇怪波動,耳畔仿佛聽到一聲破碎的聲音,另一邊的懷夕和江子離同一時間從幻境中驚醒,臉色瞬間蒼白,不對勁。
沈知立馬站起身來,主動破境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除非……他想起剛剛的靈力波動,有人把幻境震碎了,想到這種可能他不禁心下一驚,他和陳鶴眠對視一眼,彼此凝重的表情仿佛都在說他們的猜想沒錯。
陳鶴眠當機立斷:“先走,這裏不安全了。”他走過去扶了一下江子離,江子離一把拍開他的手,理了理衣服,“我自己能走,不用了。”
陳鶴眠被拍開也不惱,隻是嘀咕了一下,“發什麼瘋”而後轉頭看著還在地上坐著的懷夕,仿佛失了魂一般,“懷夕,走了”,懷夕聽到聲音,反應遲鈍的點了點頭,“好,走吧。”她的法器辛夷沒有被召出來,兩隻手費勁的撐著地上站起來,又木訥的拍了拍衣袍上的灰。
沈知這一刻看到的好像不是禦靈山二弟子,是一個沒有靈力,沒有靈根的普通人,一個滿是風塵的普通人。
一路上,四人都沉默著,沒有說什麼話,但是也默契的不提幻境的事,一起向秘境深處走去。
段喻急壞了,她本來高高興興的看著幻境裏的小段喻去掏鳥窩,突然被震了出來,睜眼就看到木秋瓷暈倒在她麵前,誰能告訴她為什麼這個師姐這麼脆弱,才一會兒沒見著就又暈了過去。
怎麼辦怎麼辦!!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讓木秋瓷靠在她懷裏,老天爺,得快去找找師兄師姐們,這靈力混亂得像麻繩一樣。
我的二師姐啊,快來救命!
她一邊走著一直在捏訣嚐試著聯係人。
他們幾乎都是幾個人掉在一起的,十三睜眼的時候好像一點都沒有意外,嗬,又被發配到這個沒人知道的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