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懷疑自己的同學都不是人。
她剛剛從驚悚世界通關回到學校,卻發覺原本無聊班級處處都透著詭異。
班主任老李在講台上寫著什麼,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教室裏坐滿了臉色青白的學生,他們全都麵無表情,以同樣的姿勢直愣愣地被釘在凳子上。
清晨的陽光打在教室裏,沙沙的寫字聲和液體滴落的聲音從講台傳來。
江渝懶洋洋地撩起眼皮,隻見一個男生走到自己麵前。
“江渝同學,請交作業。”
男生身上的校服十分破舊,還有著可疑的暗紅汙漬,露出來的脖子上印著一道近乎烏黑的勒痕,他張開被玻璃渣刺穿的嘴,猩紅的舌頭就那麼掉了出來。
“請交作業,江渝同學。”
那男生眼裏充斥著與年齡不符的怨毒,他複述了一遍自己的話,伸出手裏一份份仿佛浸泡在血中的作業冊,嘴角陰沉的笑容暗示著那些沒交上作業之人的下場。
死因明確,動作怪異,極其容易讓人產生警惕。
多半低等級的厲鬼。
江渝抬頭看了眼男生,確定沒有威脅後,又慢吞吞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到發白的老舊校服。
哪來的孤魂野鬼,居然敢主動撞到她頭上,真是不長眼。
江渝心下冷笑,臉上卻和普通高中生一樣驚恐交加,仿佛被嚇到臉色發白,就連話都說不出來。
全班如墳墓般死寂,明明大家都看見了這男生,卻誰也不敢起身幫江渝,他們死死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縮進抽屜裏。
在他們眼裏,平常懦弱少言,性子又軟和的江渝無疑是最佳的替死鬼。
然而他們不知道,現在坐在他們身邊的江渝早就不是那個誰都能欺負的倒黴高中生,而是在驚悚世界摸爬滾打十年的通關大佬。
“江渝同學,你沒有作業交麼?”
“校規規定每一個學生都要寫作業,沒有寫作業的學生一定會受到處罰。”
男生的聲音越發低沉陰森,他雙眼染上詭異的赤紅,裸露在外的青白皮膚上逐漸凸出一條條蠕動著的純黑細線。
似乎認為自己勢在必得,男生沒有看見江渝從本該放著書本的背包裏抽出了一把大功率電鋸。
“可是我隻是忘記帶作業了而已,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我沒做吧。”
江渝眯著眼睛,透過男生布滿斑斑血跡的校服銘牌上看到男生的名字。
王文嶺。
她暗暗記下這個略微耳熟的名字,一隻手摸到自己背包放著的一本“驚悚世界”的畢業證明,另一隻手則淩厲地揚起電鋸。
刺耳的哢哢聲和濃鬱腥臭的血腥味嚇得周圍的所有學生厲聲尖叫。
“臥槽!這是什麼?!江渝為什麼帶著電鋸來上學!”
“她他娘的今天不會就是來殺人了吧?!”
“江渝瘋了吧,她不知道王文嶺這個怪物是殺不死的嗎?”
“快跑!小心江渝這蠢貨死了纏上我們!”
眨眼間,高三(3)班所有的學生都跑了個幹淨,隻剩下不得不站在講台上的班主任老李,還有坐在江渝後座的男生與江渝三人。
名叫王文嶺的厲鬼似乎對這樣的狀況有點迷茫。
按照他的劇本,江渝要麼顫顫巍巍地交上作業,要麼沒能給出作業被他活活勒死,像這樣不為所動地從背包裏掏出一把電鋸是什麼情況?
電鋸沾染著無數魂飛魄散的厲鬼殘餘痕跡,其散發出的陰寒氣息讓王文嶺硬生生停住了動作。
他機械地抬腳走到坐在江渝身後的男同學麵前:“周然,你的作業。”
周然停頓了兩秒,他似乎沒有作業可交,雙眼猛得瞪向王文嶺,他抽動手臂推倒桌子,書本劈裏啪啦摔了一地。
江渝看著周然脖子上明顯的屍斑,挑了挑眉。
難怪他剛才沒跑,這周然多半也不是個活人。
隻見周然驚恐地站起身,慌亂地擺動著頭顱,整個人仿佛癲癇般劇烈抽動著。
江渝卻分明看見周然那一雙沒有聚焦的眼睛定定地對著收作業的王文嶺。
班裏僅剩四個“人類”,但王文嶺和周然顯然都不像是活人。
江渝的目光落在班主任老李身上,那淩厲狠戾的眼神嚇得老李打了個寒顫。
為什麼這個學生會突然大變樣?
學校最近發生的怪事太多,老李自然而然地將江渝的變化歸咎於那些突然出現的鬼怪。
含江一中是本省最好的高中,聚集著本省所有拔尖的學生和權貴子弟。
這些優等生大多心高氣傲,權貴子弟更看不起這些所謂的寒門貴子,在如此大的矛盾之下,校園霸淩必不可少地總會出現。
含江一中的曆史上就曾經發生過一起極端殘忍的校園霸淩事件。
受害者林墨微在絕望之下選擇了跳樓,而逼死她的始作俑者們也沒能幸免,接二連三地離奇死亡。
這段曆史就連許多含江一中的年輕教師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