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萬載,不染纖塵,霓宮主殿在群樓輝映下,無愧仙宮之名。
殿前丹陛禦道之上,浮雕有銀凰繞梧桐,托日月而起的圖樣,沿著禦道台階拾級而上,似一副囊括有天地大道的圖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令人心神搖曳,情不自禁地差點迷失其中。
好在陳牧之和隗柘都並非常人。
陳牧之的元魂稍有動搖,詛咒道源震蕩,便將陳牧之的意識拉回本體。
走到台階頂端,陳牧之停下腳步,發現隗柘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去。
見隗柘還站在第六級台階處,怔怔出神。
殿前台階共有一百級,非九九之數,這是讓陳牧之心裏感到奇怪的一點。
“喂,發什麼愣,等著我砍你狗頭嗎?”陳牧之用魂念呼喝出聲。
落在隗柘識海當中,宛如當頭棒喝,將隗柘驚醒。
隗柘腦門冒出一層細汗,目光敬畏的抬頭看一眼霓宮,心裏暗驚:不愧是那位的宮殿,心中已然不敢升起絲毫褻瀆之念。
當隗柘成神之前,不知神威浩蕩,隻覺天高舉手可攀,地厚跺腳能裂。
待他成神之後,方知天高地厚,神之下,眾神螻蟻。
但卻又不知大道浩渺,神與神的差距,比人與神還要大。
此前隻是遠遠看到霓宮,隻是聽說過霓宮之主的威名,夏蟲見冰,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野心勃勃。
而今,當真走進這座霓宮,所見所感,才讓隗柘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井底之蛙。
夏蟲見冰,他以為隻是一層薄冰,卻不知等著他的是萬載寒冰,散出來的一點寒氣,就已讓人望而生畏。
又是一陣短暫的失神,隻是一條丹陛禦道,就讓隗柘的道心,大受衝擊,恍恍惚惚。
同時見陳牧之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裏對陳牧之的疑惑越發幽深。
宮門大開,陳牧之邁步其中。
踏踏~
清晰的腳步聲在空寂的大殿中傳蕩開來。
空氣中仿佛若有若無的彌漫著一股,讓隗柘這個曾經的武神,都感覺緊張的威壓。
全身緊繃,汗毛乍起,隗柘連大口呼吸都不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跟在陳牧之身後。
埋頭走路,都不敢東張西望,竭力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響,像個太監似的。
“有這麼誇張嗎?”陳牧之回頭看著忽然變得比貓兒還乖的隗柘疑惑道。
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隗柘臉皮抽了下,示意陳牧之小點聲,明明沒有外人,卻用魂念向陳牧之傳音:“這裏可是霓宮,當年霓裳仙子的得道之地。”
“當年有資格來往於此的,不是上神,便是帝尊,其中以霓裳仙子和牧帝的關係。”
“牧帝,定然是這裏的常客,這裏說不定就殘留著牧帝的帝威,甚至其他什麼道法。”
“如若放肆,當心被斬。”
“哦,是嗎?”陳牧之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樣子的隗柘,“可你先前不是還想著將霓宮據為己有嗎?”
陳牧之可不是魂念傳音,而是直接講出來。
嚇得隗柘恨不得衝上去捂住陳牧之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在這裏講,這是要害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