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與去時幾乎一樣,一樣的風景,一樣的速度,一樣的人,但卻有著不一樣的心境。
這次回去,馮瑩沒有一點不適應。相反由於這次頂層被他們包了,沒有閑雜人員,比來時更安靜。她每天的工作除去吃飯,睡覺,就是陪阿妮桑聊天或下棋,偶爾到甲板上走走。
陸雲諫也不總在她眼前晃,他這次依舊是跟著李林他們一起,現在又加上個宋名。
那宋名倒是每日與“那位”見麵,有時時間長些,有時短些,好似彙報什麼。
一轉眼便走了十來日,馮瑩居然有了回家的感覺。
“瑩兒,明天就能到洵州了,你還記得不?”這天,陸雲諫吃過晚飯沒有急著走,而是高興地問馮瑩。
馮瑩不明白這家夥怎麼興奮成這個樣子,笑著點頭道:“當然記得,你是要問我下不下船去走走嗎?”
“這還用問嗎,自然要去走走的,我是說,這回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陸雲諫紅著臉卻帶著一臉秘密的樣子笑著說。
馮瑩被歡快的語氣感染道:“能去哪,你上次也是第一次到洵州的好不好,你能知道哪裏有好玩的不成?”
“比好玩的還重要,你今天好好睡,咱們等明天一靠岸便去。”說完也不待馮瑩回答,一轉身走了出去。
阿妮桑慢慢地站了起來,丁媽媽連忙上前要扶,卻被她擺擺手道:“我與瑩表妹走走消消食去。”
馮瑩一聽,連忙上前挽住阿妮桑的胳膊,兩人向甲板上走去。
“我看五弟真似變了一個人一樣,聽李林說,不但日日不斷地與他練拳腳功夫。那功課也是一天沒落下,大字是每天堅持寫的。”
“嗯,他回去一個來月就要準備下場了,如今出來這許久,恐怕落下的太多。”馮瑩柔聲道。
“以五弟的資質,今年秋天必是能中的。我看公公的意思是不想讓他明年參加春闈的,這樣也好,再好好學三年,那個時候更加有把握。”
“對呀,五表哥自己也是這樣想的,與其明年沒有把握,不如三年後再考。明年不中還好,萬一中個同進士,那可是要了他的命了。”馮瑩說完吃吃地笑著。
“可不,五弟可是極好麵子的。”阿妮桑也笑。
“這是其一,五表哥這次出來遇到好多事。尤其是我的事,全賴大表哥和二表哥的聲望有官威。我看他挺有感觸的,他不止一次地說過,一定要好好讀書,這樣才能為幾個哥哥分擔。”
“所以呀,我說他長大了。你是個有眼光的,也是個有福氣的。”阿妮桑拍著馮瑩的手,衝著她一臉玩味地笑。
馮瑩紅了臉,低著頭道:“二表嫂好偏的心,你怎麼不說五表哥是個有福氣的。”
“嗯,他也是有福氣的。這男人呀,雖然都是娶妻,但娶自己心愛之人,和娶家人看好之人,那是萬萬不同的。所幸,咱們陸家的男子都娶了心愛之人。”
“嗯,所以,姨外祖母和表舅表舅母都是極開明,善良的人。”馮瑩感歎。
“對呀,咱們能進陸家門,都是有福氣的。”阿妮桑笑著道。
轉天,船到了洵州,又是為期兩天的休整與補給。
馮瑩問過阿妮桑是否和他們一起下船去走走時,阿妮桑搖搖頭道:“不去了,人擠人的,待你們晚間找好酒樓遣人來告知一聲,咱們晚上酒樓見即可。”
陸雲諫一聽,正合他意,迫不及待地要拉著馮瑩的手往外走。馮瑩掙脫他伸來的手,嗔著陸雲諫,陸雲諫看著坐在那裏眯眯笑的阿妮桑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當先一步走了出去。
陸雲諫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麵,馮瑩帶著春棠一眾丫頭跟在後麵,周圍跟著陸雲誠的親兵和下人。
馮瑩看著陸雲諫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心中納悶,這個家夥好象有目的地一樣的,他這是要做什麼?
陸雲諫一邊走,一邊向街兩邊看,他在找那個卦攤。
依著記憶裏的地點望去,卻沒有看到,陸雲諫心中暗道,不會是不擺了吧,或是換了地方?
正在他焦急的時候,抬頭再往前一看,那個熟悉的愰子出現在眼前。陸雲諫心中高興,連忙回頭衝著馮瑩道:“就在前麵。”
馮瑩伸著脖子瞅,一個鋪子挨著一個,一個攤位挨著一個,這家夥說的是什麼呀。
陸雲諫走到馮瑩麵前,衝著跟在後麵的人擺手不叫他們上前,馮瑩不待問為什麼,陸雲諫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卦攤前坐著一位,旁邊還站著兩位。陸雲諫心想,生意還挺好,也是,算的準自然顧客就多。
與是老老實實在站在那裏排著隊。
馮瑩一看陸雲請柬帶她來這裏心底疑惑,這麼神秘敢情就是來算一卦?他倆不是在觀音山搖過卦了嘛,這又是唱的哪出?但看陸雲諫剛才輕車熟路的樣子,馮瑩想,莫不是來的時候這家夥就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