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不辭而別,跟誰也沒打招呼。
林先生問馮老三最近怎麼沒有見到阿梅,馮老三有些尷尬,覺得很沒麵子,硬著頭皮把阿梅去安安俱樂部的事說了一下,林先生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這事也就過去了。
這天晚上營業不久有自稱安安俱樂部的人來找馮老三。
馮老三見來人一身白色西服,黃地金花襯衣,襯衣的領口咧著很大,脖子上一條很粗的金鏈子,左手無名指滿綠的翡翠戒指很是顯眼,後麵跟著兩個保鏢。
來人一點也不客氣,問馮老三,你就是馬達?
馮老三也沒客氣,回了一句,你誰呀?
那人也不搭話,說,你他媽管我是誰,老實地把你押阿梅的半個月工錢給了。
馮老三沒好氣的說,這事你讓阿梅來。我又不認識你。
那人從吧台拿起一瓶啤酒說,馬達,明白告訴你,阿梅是我們老大的女人,在你這裏押的半個月工錢少一分也不行。
馮老三說,阿梅是我的員工,就要守我的規矩。
那人一把薅住馮老三的脖領子,少跟老子來這套,老子的規矩就是規矩,明天乖乖把兩萬送到安安俱樂部。說完,把一張名片啪的一聲拍在了吧台上,揚長而去。
沒有辦法 ,馮老三把安安俱樂部來人的事和林先生說了,林先生聽完,說了一句廣東話:“濕水欖, 兩頭滑。”馮老三不知林先生是說自己還是說阿梅,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幾天平安無事,可是馮老三提著心吊著膽,他了解安安俱樂部的人,是一幫地頭蛇,老大姓白,欺男霸女,五毒俱全,手下養著二十多個打手,先是在華強北一帶收保護費,馮老三當年沒少被他們盤剝。
這個白老大後來又開了一家安安俱樂部,其實就是夜總會,仗著有人罩著,毫無顧忌,無所不做,客人們也口口相傳,每天晚上門庭若市。
安安俱樂部有三十多間包房,養著三個媽咪,年齡最小的叫小紅,湖南衡陽人,和阿梅年齡相仿,二十五六歲,風姿綽約,口齒伶俐,左右逢源,是一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
上次馮老三跟阿梅談了以後,阿梅不打算再去安安俱樂部了,便去找小紅辭職,可是經不住小紅的那張三寸不爛之舌,那天晚上又不勝酒力,喝的爛醉,不知什麼時候被抬到了酒店,等第二天睡醒一覺,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男人,正是白老大,阿梅自知被他占了便宜,可是也沒辦法,索性就跟了白老大。
閑聊起來白老大得知阿梅還有半個月的收入在蘇西俱樂部押著,要替阿梅出頭,阿梅也不勸阻,於是白老大就派自己拜把子兄弟帶人去蘇西俱樂部要錢。
推後半個月給員工發工資是這行的規矩,安安俱樂部也一樣,阿梅半個月演出費加小費和酒水提成三千多塊錢,可是白老大的把兄弟張嘴就要兩萬。
林先生也不想惹麻煩,可是對於這種訛詐也不能善罷甘休,對馮老三說,這事就交給你了,最多給他五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