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冰天雪地的,也沒有地方有蔬菜,或許等到冬天過後,天氣暖和了,他能學著自己開墾兩塊菜地種些菜出來。想到這裏,唐言之忽然搖搖頭,或許等到那時候,他們已經離開這裏了。
粥還沒熟,唐言之坐回了床邊。他以為妹妹睡著了,可是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卻見她清醒著,正在盯著自己的輸液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言之忍不住心下一動,臉上卻沒有什麼不對,隻是很正常的溫和道:“蓮子,怎麼不多睡一會兒?粥馬上就好了,你餓不餓?”
他想轉移妹妹的注意力,但是唐連梓卻沒有如他的願,看著輸液瓶裏麵剩下的小半淡紅色液體問道:“哥,你給我注射的這種藥,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我好像聞到了血腥味?”她的眼裏帶著些猜測和了悟,求證一樣的看著他。
唐言之張張口,最終還是沒能開口,隻說:“蓮子,這種藥對你有用,很快,你的身子就能養好了,高興嗎?”
“比起健康,我更想哥哥能一直健康的陪在我身邊。”唐連梓對於他的回避似乎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細究,或許她已經猜到了一些,隻是唐言之不說,她也把這件事放在心底。
“哥,你已經答應我了,要和我在一起。雖然沒有婚禮,可是,我是哥哥的新娘了是不是?”唐連梓正在發燒,臉上紅的有些不同尋常,那雙漆黑如嬰兒的眼睛裏麵的神彩讓唐言之看著晃了晃神。
“嗯,哥,等你好起來。”他們還有很久的時間,如果她一定要,他沒什麼不能給的,隻是他想,如果她願意陪伴他一輩子,那麼他想要給她找一件婚紗。他曾經想象過,如果妹妹穿上婚紗,大概是世上最好看的新娘,隻是那時候想到她穿著婚紗是為了離開他走向另外一個男人,他就覺得心裏苦澀的不能自己,如今想起來心裏隻剩下期待。
到了那時候,他要給她找一件婚紗,還有戒指,然後向她求婚。他最愛的妹妹,很快就會穿著婚紗嫁給他,隻是這樣想著,唐言之就覺得自己心中再次升起巨大的幸福感。
“餓了吧?我去端粥來,你吃了之後好好休息,哥哥去附近找些東西。”唐言之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看到她驚喜的神情。
躺在那裏的唐連梓帶著幸福期待的微笑朝他點頭,然後緩緩吐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睡覺。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醒來了,身體裏好像燃燒著火焰,而且每一處似乎都十分的沉重。
她從被子裏伸出手想要摸摸自己的額頭,但是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之後,她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竟然長出了黑色的鱗片。那雙曾經白皙纖細的手零散的長著兩三塊鱗片,看上去怪異又醜陋。
唐連梓看著自己的手很久,然後顫抖的用那隻手觸碰到了自己的臉頰。她摸到的不是溫軟的皮膚,而是堅硬的鱗片,和手上差不多的鱗片長滿了她的脖子和兩旁的臉頰,她的臉上有些地方還是光滑的皮膚,有些地方則是長著鱗片。
“哥哥……”
唐連梓掙紮著爬起來摸到了一麵唐言之給她找來的鏡子,鏡中的人沒有了美麗的臉龐,隻有一張斑駁的黑鱗生長的詭異麵容。耳朵還有下巴,一直到她的身體都是這樣,她的身軀布滿了這種斑駁的鱗片,像是皮膚上麵生長了什麼奇怪的疤痕,不堪入目。
唐連梓抓著鏡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喘息聲越來越重,最後啪的一聲合上了鏡子。“不怕,不怕,哥哥馬上就會回來了,不怕……”
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可是一會兒之後她忽然忍不住慘呼起來,因為生長在她身上的那些黑鱗開始發生了奇怪的反應。那些忽然出現的黑鱗仿佛對她的身體發生了排斥,一片片的變得灼熱,然後軟化成為了黑石油一樣的東西黏在她的皮膚上,她的皮膚上麵那些皮肉被腐蝕出一塊又一塊的疤痕,發出刺耳的滋滋聲。
不僅如此,唐連梓感覺自己身體裏麵的血液都開始發燙,衝上了喉頭。她開始嘔吐,大口大口的鮮紅血液很快的染紅了整張床鋪,染紅了她血肉黑鱗混合的臉頰和黑發。
唐言之在一家稍遠的店找到了戒指,那隻是一家小小的金飾店,裏麵的大部分東西都像是被人拿走了,大概災難發生的時候店主人已經把這些帶著逃跑了。他還是不死心的找了很久,才在破損的櫃台下麵找到了一對銀戒,素白的沒有任何裝飾和花紋。
“蓮子會喜歡這麼簡單的嗎?”他帶著柔和的笑,珍惜的把那對戒指緊握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