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洵惦記著的季晚意和範夜嶼離開會議室後，就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走進安全通道，去了樓上十一層。
和季晚意一樣，範夜嶼在這一層也有自己專屬的休息室，隻是他很少過來，所以房間雖然大，卻空蕩蕩的，毫無生活氣息。
多虧台裏會安排人定期打掃每一個房間，不然這裏大概早就落滿灰塵，沒處下腳了。
“你是什麼時候從德國回來的？”季晚意在沙發上坐下，隨便選了個話題開頭。
“這話不應該昨晚就問我嗎？”範夜嶼失笑，淩厲的臉部線條緩和下來，清俊的麵孔如寒霜雪化，顯出一絲柔情，“晚晚，我昨天下午才落地，就趕著去見你了。”
季晚意皺皺鼻子，抖了抖肩膀，隻覺得一陣惡寒：“不要拿你對付情人的那一套來對我好不好？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範夜嶼麵露無奈：“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的確是我回國以後第一個見的人。”
“那可千萬別讓範叔知道，不然他又要生氣了。”季晚意歎了口氣，“你真的不該進組的，你明知道範叔他不希望你做藝人……回頭被他知道，肯定又要生氣了。”
範夜嶼擰眉道：“為什麼我不能做藝人？我是有天賦的，陳緲很欣賞我，昨天我一跟他提進組的事，他立刻就答應了。”
“因為你和我不一樣，你有更好的選擇。”季晚意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道，“這些話範叔都跟你說過很多回了，你怎麼還是這麼固執？”
“我不覺得我和你有什麼不同。”範夜嶼沉下臉色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能做的事情，為什麼我就不行？他既然看不起演藝圈，又為什麼把你推到這潭渾水裏，這麼多年都對你不管不問？”
“因為我就是和你不一樣！”季晚意也提高了音量，桃花眼眯起，眼尾銳意畢現，“範夜嶼，你是範叔親生的孩子，我是他領養的，我們怎麼可能一樣？”
範夜嶼與她對視，薄唇緊緊抿起來，瘦削的雙頰因為太過用力微微鼓起，高挺的顴骨線條格外清晰。
見他沉默下來，季晚意輕輕呼出一口氣，又放緩了語氣：“……而且當年我是自願選這條路的，這事不怪範叔，你不要每次都舊事重提。”
範夜嶼別過頭去，環抱著雙臂，沉聲道：“反正不管你怎麼說，這次的選角都已經定了，我爸那邊，我會去跟他說的。”
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緊繃著，固執到近乎偏執。
季晚意沉默良久，終於無可奈何道：“……既然已經進組了，那就拜托你全力以赴吧，這部劇，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我當然知道，你是想靠這部劇拿獎吧？”範夜嶼終於露出笑容，語氣輕快，“要是我早回來一周就好了，那樣的話，你就能選我做男主了，而不是用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宋洵……”
“不。”季晚意打斷他的話，正色道，“就算你提前回來，我也還是會選宋洵。”
範夜嶼一怔，唇畔的笑意隱去，蹙眉道：“為什麼？”
那個宋洵，他昨晚擦肩而過的時候打量過，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帥的確是帥的，但季晚意在娛樂圈裏沉浮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隻被一個“帥”字打動？
季晚意眯著桃花眼笑了，眼底藏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隨口道：“以後你就知道了。我的眼光從不出錯，江琰這個角色，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範夜嶼細細端詳著她的神色，眸光漸漸轉冷，忽而一笑道：“是嗎？既然你對他評價這麼高，回頭對戲的時候，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他勾起的唇角削薄，抿出淩厲的弧度。
季晚意不以為然：“不用留情，小孩子嘛，多受磋磨才能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