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陶樺沉默了好一會。
雖說三千多年後沒感情了，但也不至於連白月光的名兒都不記得了啊，莫非您修的是無情道？
就在他沉默的這一會裏，對麵又發來一條消息：這是何物，為何與傳訊靈符如此相像？
段陶樺正要解釋，但鏡子忽然一閃，鏡麵閃出一個美人，眉頭微蹙，鳳眸半斂，抬眼看過來時，冷藍雙瞳中似乎藏了剔透的冰，折射出一種冷然的美感。
段陶樺不由自主地愣了神，資料裏那個冷漠無情的劍修，眼神確實冷。
鏡子那頭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如春風拂麵，沁人心脾：“為何我看不清你？”
說話倒是很溫柔。
段陶樺回過神來，解釋道：“你境界不夠，所以看不清。”
“如此，”晏黎似乎在擺弄這麵鏡子，旁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你是段星華？”
“不……”段陶樺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嘴裏剛發了個音，便陡然一轉，“是……”
不知為何，他竟有點緊張。段陶樺心道，他堂堂一個天道之靈，為何要在一個修道者麵前緊張？
晏黎輕輕笑了一聲：“到底是還是不是？”
對麵看不清他，緊張去踏馬。段陶樺喝了口果汁，口吻堅定：“是。”
聽了回答，晏黎停下手中動作，忽然抬眸看他，準確來說是看著鏡子裏那片模糊的影子問：“你為何要喊我夫君？”
說話間晏黎眼神一冷，好似凝了一柄尖銳的冰劍，透過鏡子直接紮了過來。
這一眼極具壓迫感，若是換個人，怕是被嚇得將實話全給交代了，但被這個眼神紮著的是段陶樺。
段陶樺也就緊張了那一下，一杯果汁下肚絲毫不慌，尬撩道：“你不喜歡？”
要論起白月光和晏黎的實際關係，其實也沒那麼親密。
兩人算是青梅竹馬相依為命那一類的，感情單純得要命，互相暗戀卻始終沒有一個人捅破那層窗戶紙，好不容易一個人開竅了吧，另一個人直接沒了。
他叫那一聲夫君，是建立在彌補晏黎遺憾的基礎上的，誰知道故人已矣，晏黎這孫砸直接將人忘了個幹淨。
這就算了，他還問？但凡知情識趣一點的，會問這種問題？
他要問，那就不要怪他尬撩了。
誰料，晏黎冷不丁應了一句喜歡。聲音卻有些含糊不清，鏡子四周的哢嗒哢嗒聲不知何時繼續的，連續不斷。
臥槽？！！
段陶樺被驚了一下，狂翻資料。你晏黎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木頭劍修嗎？人設這就崩了？
哢嗒！雜音停了下來。
下一秒，晏黎的聲音響起，這回變清晰了許多：“不要亂喊。”
段陶樺翻資料的手一頓，聽了這句，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晏黎又重複了一遍：“沒有結契的話，不要亂喊。”
瞧見晏黎眉眼間認真嚴肅的神色，段陶樺心下一鬆，確定是他聽錯了，晏黎沒有崩人設。
“哦，好。”他應道。心底卻有些奇怪自己的反應，晏黎崩不崩人設關他什麼事？
若晏黎真回的是喜歡，他不是還更省事了嗎？
幾個問題一掠而過，段陶樺並沒有深思，而是若無其事地跟晏黎扯別的話題：“你不是問你手裏東西是什麼嗎？我告訴你。”
晏黎頷首，這回很識趣地同段陶樺一起將這段尬撩給揭了過去。
——
“此鏡名曰通靈鏡，乃是基於傳訊靈符做出來的……”
段陶樺介紹了下晏黎手裏那麵鏡子的用法，以及當代修仙界萬維網發展的概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