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婉睡醒吃兩個桔子後,人精神不少,有一搭沒一搭地鬧江屹,車上的時間悄無聲息荏苒。
兩人下車,江屹牽鬱婉直奔婚姻登記處,到那,江屹鬆開她的手。
‘‘婉婉,進去就沒機會後悔了,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願意?。’’他聲音很沉,一板一眼地說。
鬱婉明白江屹突如其來的認真,明白他做出決定內心的煎熬,他惶恐不安,渴望又膽怯,像一個失敗多年、走火入魔的發明家即將要按下他新發明的按鈕,那顆小的紅色圓形按鈕,輕而易舉的即可以按下去,得到成功或失敗的信號,但手指卻在按鈕的上方長久懸著,反複試探往下按的動作,最終觸到按鈕,也還是停留,手提起來,又是一輪新的心理準備。
‘‘願意。’’鬱婉有好多好多話想和江屹說,她想說,‘‘昨晚我聽見你輾轉反側好久,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害怕什麼,相信我......’’最後隻化成兩個字,‘‘願意’’,堅定直白,扣人心弦。
江屹沒見過西式的婚禮,他的腦海裏構思不出穿著潔白色繁瑣婚紗的新娘朝司儀說‘‘我願意的’’的唯美場景,可此時此刻的鬱婉與他們故事開頭時麵對鬱婉結婚要求說著‘‘行’’、‘‘好’’的江屹重疊,一樣的不渝,一樣的篤信。
他又娶了他的新娘。
不再遲疑,江屹拉鬱婉的手往登記處內走,步子很大,走得很急,他不給她反悔的機會,他按下了紅色按鈕。
江屹的手心出汗了,鬱婉握上,黏黏糊糊的,她的手掌也附滿了汗,宛如赤身的久別重逢的一對愛人酣暢淋漓一夜,汗水交融,溫度相傳,鬱婉的心底漾起一股奇異的滿足感。
江屹把一些需要的證件擺在婚姻登記員麵前的桌子,‘‘我們來辦理複婚手續。’’
對比江屹第一次來這,今天他沉穩許些,熟稔許些,與初次相同的是,他瘋狂抑製的上揚嘴角,昭彰歡暢的語調,他拉著的女人。
婚姻登記員讓他們各填寫一份複婚聲明書,繼而開始檢查桌麵上的證件,確認無誤後,拿出印泥,示意鬱婉和江屹在聲明書中的‘‘聲明人’’一欄按指印。
按下手指,離婚證回收,結婚證發放,至此兩人離婚結束,從今天起,他們是伴侶,是相互的配偶,更是通過合法程序結為的夫妻,他們締結契約,受法的捍衛。
從婚姻登記處出來,鬱婉無端升起熱淚盈眶的衝動,她完成了前世鬱婉的遺願,宿命般的,他們的人生軌跡會發生變更,以後出現的蝴蝶效應,她不清楚,也不懼怕,但她期盼,因為江屹。
‘‘真好啊。’’江屹感歎。
‘‘什麼真好?’’鬱婉慢慢抽離。
‘‘和你結婚,每次都和婉婉結婚。’’他抬頭,好似在回憶。
‘‘江屹,我現在好想和你親吻哦。’’鬱婉看他,江屹的話真的好勾人。
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敏捷,狗狗聽到主人的指令,會撲上去,這幾乎是一種天性,而鬱婉的話,不假思索地執行,是江屹的天性,何況這話的誘惑力非同一般。
江屹俯首,在鬱婉的嘴上掠過,像風動河岸的垂柳,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心跳猛烈。
一個淺嚐輒止的吻。
‘‘親完了。’’鬱婉還未感受,就已結束。她不可置信,話裏帶著困惑。
‘‘不是這樣親的,要牙齒抵牙齒,舌頭攪著舌頭,唇彼此磨著。江屹,你會不會親嘴。’’鬱婉耍無賴,站在原地不動,字字句句都是對他的‘‘控訴’’。
‘‘這裏不方便,等回家,婉婉想如何就如何,行嗎?’’江屹走到鬱婉麵前,俯身,與她對視。
鬱婉盯他眼睛,沒一會臉紅,故作鎮靜地回,‘‘哄小孩呢。’’
‘‘嗯,哄成會裝的小孩,以為我們婉婉膽子有多大,什麼話都敢說,怎麼看兩眼就臉紅呢。’’江屹笑,笑聲爽朗。
江屹還是那個江屹,他惡劣,愛拿她逗趣,他容易受誘惑,輕易地咬上鉤子,可他不甘示弱,他亦想看鬱婉在他身前煙視媚行、麵紅耳赤,如他一般。
他在一遍遍地自證。
鬱婉被問得啞口無言,下意識地摸臉,好燙,她無地自容。
‘‘婉婉,我們先吃午飯,然後我領你去買鞭炮。’’她的模樣落入江屹眼中,隻覺得有趣,他整個人處於極度亢奮中,說話都眉飛色舞的。
‘‘有病,不年不節的,誰家放鞭炮啊。’’鬱婉笑罵,她緩過勁來,又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我樂意。’’江屹被罵,臉上的笑意不減,吊兒郎當地反駁。
失而複得是值得放鞭炮來慶祝的。江屹不懂浪漫,他的慶祝方式簡單粗拙,他隻覺得點燃鞭炮,它就‘‘劈裏啪啦’’地響,如同眾人齊嶄嶄地鼓掌,仿佛為他們慶祝,和他們道喜。
他們是人人稱讚的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