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裏,陳一詳細講述了當時被襲擊的事情。
“如果這裏沒出意外的話,樹堂故居門口會有一隊值守人員,你們到了之後他們會有人帶你們繞過故居,從旁邊的門進院子登記,然後到籠子裏隔離一個小時。”
“——你們也看見了,那裏隻有五十個籠子,而海市有多少人你們很清楚。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存活率,十三個區,也會有兩百人到這裏尋求庇護。而這裏隻有三百軍人,整個海市,隻剩三百軍人,還有八個優先級排在所有人之前的研究員。”
陳一歎了口氣:“不管是尋求軍隊的庇護還是自己逃亡,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問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軍隊建立穩定的基地之後再去。”
正是因為軍隊內部出了問題,他們才匆忙撤離。
“六月一日晚上,軍隊的後勤人員剛分發完晚飯,軍人、研究人員和市民都在大廳。就是這個時候,有一名值守人員突然屍變,在其他人員不備的情況下咬了另外兩名值守人員。畢竟是一起並肩戰鬥的戰友,其他人猶豫了,沒有第一時間殺死那三名士兵。那一隊的八名士兵,隻有一個活著回來。”
“值守第七小隊隻剩一個人……”陳一坐在顛簸的車上,沉默了很久,繼續道,“他殺死了其他七個戰友,用那把班長犧牲前交給他的槍。”
“——新鮮血液的味道和巨大的槍聲引來了附近尋找獵物的喪屍,喪屍趁這個混亂的時候包圍了這個地方。繼續殺死那些喪屍隻會不斷引來新的喪屍,黑夜裏,大家無法保證不會有任何疏忽,一旦失誤、疏忽,這裏的所有人都會死。”
我從後視鏡裏看向陳一:“所以大家撤離了?”
陳一點頭:“上將下令,十分鍾內立馬撤退。”
“——除了部分設備和物資,大家把能帶走的所有物資都裝上車,臨走之前處理了院子裏外的所有喪屍。所以我安全活到了現在,你們到這裏的時候也沒有遇到成群喪屍。”
“因為他們離開的時候,聞聲而來的喪屍要麼被他們處理掉了,要麼跟著他們走了?”
陳一點點頭:“他們來不及通知所有市民,為了避免不知道情況的市民在這裏遇到危險,他們帶走了那晚的威脅。”
陳一似乎想起來什麼,從他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來一張地圖:“這是上將交給我的。他說,如果我研製出來成果或者是想去找他們,就去這個地方——如果他們還堅守著的話。”
我接過地圖。
這是一張省份地圖。地圖歪歪扭扭畫著四根紅色的線,對應了兩個地點。
其中三根線從海市開始,最終到達高原一個用紅色筆寫著“羊同”的地方。另一根線從海市出發,沿著海岸線繞了個彎,最終到達最北端——石勒喀河北。
目的地為羊同的三條線中,有一條線旁畫了一個小五角星——先往西南到達岸齊,然後向西北沿著省份分界線到時延,直線到達臨夏,然後一路向西,直達羊同。
陳一解釋道:“這段時間,大家發現氣溫上升之後屍變速度都加快了,我們的實驗也證實氣溫越高,病毒越活躍,所以大家研究之後有兩個方案。”
“——第一,去氣溫最低的地方,石勒喀河北。越往北,氣溫越低,喪屍越少、活動也越慢,路上隻要不遇到喪屍群就是安全的。按照預估的速度,我們最快能在十一月到達石勒喀河北。”
“——第二,去最地廣人稀的地方,羊同。我們的打算是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帶幸存者穩定下來,然後依靠現有力量安營紮寨、建立真正易守難攻的避難所,然後軍隊一步一步解放其他地區,重建國家。”
陳一指著那個不起眼的五角星:“也許喪屍不適應低溫,但氣候寒冷的地方同樣也不適合生存、重建,而我們到達石勒喀河北最早也要十一月。如果我們去羊同,明年的這個時間我們能到,而且一路上都是人口沒那麼密集的地方,冬天最寒冷的時候我們應該在臨夏,氣溫在我們能接受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