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不減，反而層層遞進，這是很消耗體力的，但時煥喆卻做得十分輕鬆，十指快成虛影。
虞驚蟄看呆了，恍惚又想起時煥喆耳垂的那塊玉。
此刻時煥喆便是玉，底子是水般的明澈，質地又如風，春意盎然的顏色中雕刻出細微的沉穩。
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時煥喆。
【我為什麼沒有在現場！許導下次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啊，我們也好買票去看啊！這樣隔著屏幕我好難受啊！】
【都好絕啊！吉吉也驚豔到我了，沒想到他會彈古箏！莫名很配！讓我想起拿琵琶的天王！】
【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吉吉的母親於淼是著名古箏大師吧/斯哈，聽說因為他小時候不學琴，於老師直接把他的琴從樓上扔出去了哈哈哈！】
【隻有看到虞美人的眼神了嘛！完全被吉吉迷住了啊！哈哈哈誰也別爭了，這是我家的嫂子！】
表演結束後，虞驚蟄打了招呼，跑去在返回小屋前去趟洗手間。
快速解決後，一回頭看到門口站著個白色身影，直勾勾地盯著他。
“方丞？你怎麼在這兒？”
不是應該在前麵準備表演嗎？
方丞換了套表演服，亮片西裝裏麵鏤空露出赤裸的胸膛，看身材是經常健身才有的效果。頭發剪短了些，露出額頭邊緣的一條紋身。
可……他們為什麼又在廁所見麵了啊？！
因為有上次不太好的回憶，虞驚蟄黑下臉，“你還想再挨一拳嗎？”
“我不想做什麼，那天……是我太衝動了，我向你道歉，不論你是否原諒我。”方丞安靜地站在門口，沒有靠近，雙手舉起來以表無辜。
見虞驚蟄神情緩了緩，他才道，“你今天很漂亮，我從沒見過你這麼打扮自己。”
在方丞的印象裏，虞驚蟄一直是素淨的少年。
虞驚蟄低頭洗手，“舞台要求而已。”
“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還不錯。”這裏沒有紙巾和吹幹器，他衝著池子甩了甩手。
方丞耷拉下腦袋，眼神可憐兮兮地，“我不太好。”
“我沒有問你。”虞驚蟄沉默了一秒，“再說你已經是大明星了，怎麼不算好。而且聽別人說，你從兩年前出道起，身邊一直不缺人。我們就這樣好聚好散吧。”
“那些都是假的，逢場作戲。”方丞又開始炸毛，單眼皮垂下來，落下眼底的煩躁，他長舒了口氣，嚐試重新平複情緒，“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虞驚蟄不耐地繞開他往出走，被對方從身後再次拉住。
隻是這次，僅僅是拉著，用了剛好攔住他的力度。
“驚蟄，我們……能做回朋友嗎？”方丞表情苦澀，眉頭隱忍地蹙起，眼圈紅了一片。
虞驚蟄沒回頭，也不說話，輕輕將自己的衣袖從方丞手裏扯出來，然後邁步徑直離開。
一句話也沒留下。
有什麼好說的，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絕無可能。
虞驚蟄從洗手間走出來，還沒回過神，轉彎時差點被東西絆倒。
他向前踉蹌幾步穩住身形，回過頭，驚詫地看到衣服和黑色牆壁幾乎融在一起的時煥喆。
“你怎麼在這兒？”
時煥喆就那麼筆直地站在原地，弱光下表情晦暗不明。
“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