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心不下。”薑隱說。
盛原知道她昨晚在地震現場待到很晚,此刻見她眼圈下烏黑一片,忍不住問道:“昨晚忙到很晚,沒休息好吧?”
“我沒事,反倒是你……”薑隱問道:“你頭部沒關係吧?”
“沒有事,隻是腿骨折了。”盛原倒也樂觀,“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就當給自己放了個小長假。”
薑隱見他一個人在,問道:“你父母知道你住院嗎?你骨折如果要手術的話,得有家屬給你簽字。”
盛原說:“清雅在。”
薑隱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坐在一旁陪了他一會兒。
此時正好飯點,薑隱看了眼時間,問道:“你餓嗎?我給你去買個午飯。”
“不用了,清雅下去買了。”說罷,盛原反問她:“你吃飯沒有?”
“我吃了過來的。”
其實薑隱沒吃過東西,但她不餓。
“我讓清雅多買一份飯。”盛原摸出手機。
薑隱製止他,“真不用,我不餓,我一會兒就走。”
盛原聞言抬頭,“回澤州了?”
薑隱遲疑了一下,“應該吧。”
她確實差不多時間該回去了。
“還有機票嗎?”盛原問。
薑隱點一下頭。
真正到分別的那一刻,盛原心裏也生出了不舍。
兩人對視著,一時間無言。
窗外陽光正盛,朝南的病房,正午的光線透過紗窗穿透進來,灑在地板上,也灑在盛原的床麵上。
薑隱看著盛原,眼神格外的溫柔,“還好你還在。”
“什麼?”
“我來之前,還在擔心,你會不會不在醫院裏,但我想了想,還是來了,因為我怕錯過你。”
盛原心裏一震,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在心底淌動著,也撩撥的他的心癢癢的。
似乎有什麼話要傾瀉而出,但他僅剩的理智仍然壓著那蠢蠢欲動的感性。
他望著她,沒說話。
薑隱也望著他,期待著。
半晌,盛原才出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為什麼叫音音?”
他話題跳得太快,薑隱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音音?”
“什麼?”
“昨天,我聽到你讓那個小女孩喊你音音姐姐,是音樂的音嗎?”
薑隱這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昨天那時候,你聽到了?”
“是音樂的音嗎?”盛原再問。
薑隱點頭,“是音樂的音。”
“這是你的小名?”
薑隱想了想,搖搖頭,“其實我真正的名字就是薑音,是我出生之前我父母給我取的,因為我爸是小學音樂老師,我媽是一名音樂家,他們倆都酷愛音樂,所以決定不管我出生後是男是女,都取名叫做薑音。”
說著,薑隱頓了一下。
盛原沒插話,安靜地聽她說著關於她姓名的來源。
“後來,去上戶口的時候,給我登記的工作人員打錯了字,把音字打成了隱字,所以我的名字變成了薑隱,但我爸媽那時候已經習慣叫我音音了。”
盛原聞言,好奇道:“既然你的名字是有寓意的,工作人員給你登錯了名字,是可以改的,怎麼後來沒改回來嗎?”
“我媽本來要給我重新改回來的,但是我爸一向是個好脾氣,覺得跑來跑去遞材料改名字太麻煩了,又認為薑隱這個名字既然打錯字了,那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再加上,他認為可以將音音作為我的小名,他覺得也挺不錯的,所以就沒改。”
為著這事,那會兒顧雲婕還和薑城大吵了一架。
後來顧雲婕和薑城鬧離婚,每每都把當年給薑隱登錯名字這事拿出來說薑城。
盛原說:“所以,他們都叫你音音?”
“我親近的人都喊我音音。”
盛原點點頭,心裏記下了。
薑隱從水果袋裏拿出一個橘子,“吃橘子嗎?”
盛原說:“我來給你剝吧。”
“我來吧,哪好意思讓病人剝啊。”
“我來吧,我隻是腿骨折了而已。”盛原從她手裏拿過橘子,邊剝邊說:“伯父伯母對你這麼好,你承載了他們的希望出生,他們一定很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