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啊。
南宮玨主動換了個話題:“這是要去哪兒?”
“在下的居所。”
南宮玨微微詫異,道:“你不是,與我無話可說嗎?”
南宮佚:“你的記憶還有用。”
南宮玨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竟有些釋然:“小七啊,若是別人,你這可套不出什麼話啊。”
……壞了。
南宮佚似乎並沒注意:“對你有用就行。”
素劍下行,停在門前,南宮佚開門道:“四少爺請。”
幾十年頭一次有人願意聽他說話,南宮玨此刻心情大好,坐下道:“你也別喚我四少爺了,叫我蔣哥哥就”
話還沒說完,忽的一道視線刺過來,就見小七,小佚懷裏的小孩子盯著他,那眼神,看得他莫名發怵。
南宮佚將熹微的腦袋帶進懷裏,錯開兩人的視線:“哥哥?”他還沒叫過這稱呼呢。
南宮玨連忙改口:“不不,就叫蔣公子好了。”此刻他已然回過味來,那個小孩子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他。
恰在此時,熹微這孩子開口道:“怨氣,重,遠點,他。”
南宮佚低聲哄道:“等等。”
熹微換成小聲哼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用把他放到床上嗎?”
南宮佚回道:“他喜歡這麼睡。”
南宮玨看著熟睡的小團子,竟是有些恍惚:“真黏你啊。”
小佚小時候,應該也是這模樣吧,又小又糯,生來就該被護在懷裏,不必知曉人間疾苦。
南宮佚看他麵露柔情,問道:“蔣公子喜歡小孩子?”
南宮玨視線上移,仍在笑:“隻有孩子,才會願意接近我。”
這會兒的功夫,熹微都開始打呼嚕了,南宮玨低下頭,麵上笑容仍未散去。
既然他的記憶對小佚有用,全盤托出又何妨。
“母親,那個女人,麵慈心狠,滿嘴的胡話,說什麼我娘是與家仆有染,覺得對不起父親主動自縊的。阿娘那時整日不吃不喝,床都下不來,怎麼可能自縊。
嗬,父親?他除了娘親進家門那夜,再沒去過一次,唯有每年家宴能見上一麵,就算如此,見了娘親也沒半分好臉色。
及冠那年,娘親……思念成疾,整日臥床不起,問我最多的,依舊是那句話。”
“阿玨,見到你父親了嗎,他還好嗎?”南宮玨學的有模有樣,笑的有些諷刺。
“他能有什麼不好,南宮家生意興隆,家主身體康健,子女一個比一個優秀,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顆塵土,看多了都怕髒他的眼。”
南宮佚思索著,這倒是同他記憶中的南宮隱差不多。
“三小姐如何,可嫁人了?”
南宮玨愣了一下,平複了情緒後道:“南宮落?沒有,那家退婚了。那家夥同她母親一樣,麵若菩提心如蛇蠍的貨色。”
憑三小姐那撒嬌的本領,叫南宮隱退婚也不是什麼難事。南宮佚道:“蔣公子可還記得,南宮家買賣靈修的交易地點。”
南宮玨麵露難色:“小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與孟真究竟是什麼關係?”值得你這麼為他著想。
麵簾之下,南宮佚看著他的眼睛:“我以為你聽見了。”
“三少主……也好,總比南宮隱那個畜生好的多,那你也要替他做事嗎?”做那些,他看不上的,肮髒的交易。
“在下與義父所求相同,沒有‘替’這一說。”
南宮玨隱隱有了猜測:“取南宮隱的性命?”
“不。”南宮佚握著熹微垂下來的小手,塞進懷裏:“我想讓南宮一族從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