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佚不得不如此，畢竟他現在連將尾巴收回去都做不到，緊閉雙眼等著腳步聲靠近，就聽熟悉的女聲道：“我滴小天神呐，幸虧我放你進來了，不然我可慘了。閉著眼作甚呐，趕緊進桶裏來。”
南宮佚剛睜開一條縫，忽聽一聲抱怨式的撒嬌，嚇得他把眼睛又閉上了。
“姐姐，這條魚是個什麼，怎麼還同我搶浴桶啊～”
此人聲音高而細，一句話拐三個彎，倒讓南宮佚拿不準究竟是男是女，但不論是哪者，他都不好睜眼。
忽然一陣騰空，南宮佚就被移進了浴桶。
原是杜思凝瞧他帷帽還在滴水，自己上手把南宮佚抱浴桶裏了，還不忘數落容允：“叫什麼姐姐，差輩了知道嗎？現在再拿一個放水也來不及，人家離水太久去鬼域了我可撈不回來。”
容允拿起屏風上的衣服套上，坐在一邊小聲抱怨著：“我泡了足足三個時辰呢。”
南宮佚不知怎的，眼睛閉上就睜不開了，連帶聲音也困乏起來：“姑姑，我不能睡……”
杜思凝見尾巴的鱗片逐漸變亮，拍拍他的腦袋道：“這一桶都是安神露，你吸收靈力多睡會兒啊，我同他聊聊。”
她一個鬼修，早十年前就看出這孩子一體雙魂，那魂魄也沒個名字，她每次都不知道怎麼稱呼。
正苦惱著是叫小金魚還是小太陽，容允在一邊自以為小聲地嘀咕起來了：“我不停運轉了三個時辰的靈力，全浪費了，哼……非叫他做個噩夢不可。”
杜思凝一個動念就把他了抬起來：“回你本體待著去，老娘的床也是你能坐的。”
容允幽怨地看了眼金魚尾巴，憤憤回歸本體什麼都不說了。
杜思凝關窗收花貼符一氣嗬成，坐在金尾鮫人對麵，拿了支筆在指尖旋轉起來。
三息後，鮫人突然一個激靈，緊接著環顧四周，見到熟悉的臉試探性叫了一聲：“賣話本的？”
杜思凝毛筆不停，回應他：“不錯，龍陽春宮。”
鮫人默不作聲，暗號對了。隨即扭動身子，想把尾巴放進桶裏，杜思凝見狀提醒道：“這我沐浴用的浴桶，塞不下你那大尾巴，晾著吧。”
靜了片刻，金尾沉聲道：“謝謝姑姑。”
杜思凝蹺著腿悠悠道：“乖寶寶修煉到了金丹中期，但你隻有金丹初期。肉身排斥較為弱小的你，神魂也會無意識將你吞噬。”
“……嗯。”
杜思凝將腿放下，毛筆停在半空：“小啞巴，你是哪個海域的鮫人？”
金尾抱著尾巴蜷縮在浴桶裏，一言不發。
不知道。
杜思凝上前敲了敲浴桶，引得金尾抬頭看她：“小啞巴，我可以看看你的尾巴嗎？”
金尾再次低下頭，把尾巴抱的緊緊的。
“不能摸。”
杜思凝耐著性子，抱胸輕聲道：“不摸，就看看。”
微微晃動的尾巴表達了主人的意思。
杜思凝蹲下仔細盯著鱗片的紋路，得出一個結論：這孩子血脈有點奇怪。
鮫人崇尚完美的純色鱗，小啞巴的大部分鱗都帶著沙粒般的白。
這些倒無所謂，重點是鱗片紋路能夠反映出生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