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顧承安臉上立刻浮現出一個掌印，顧老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明明連手杖都握不穩的手，此刻卻用盡全力打在了最親的人身上。
“顧先生，讓我和他說句話吧。”程瀟時聲音啞的不行。
屋內就隻剩下他們二人。
顧承安撲進男人懷中，帶著哭腔一遍又一遍說著不要走。
“寶寶，你相不相信我。”
“我信......可是你不準走。”抱著男人的腰，不停地抽噎。
“爺爺生氣是我的錯，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麼舍得讓你吃苦。”
“我可以不要，不要顧氏，我可以和你一起，我們重新開始。”
顧承安抬頭，程瀟時臉上的血已經幹了，但被眼淚沾染潤濕，顯得格外狼狽。
“可是我也舍不得。”
“寶寶你信我，過陣子我就帶你回家。”
“我不要。”止不住的眼淚，程瀟時已經很久沒見過顧承安這麼委屈。
雙眼模糊，顧承安感覺到大腦開始慢慢變得遲鈍，程瀟時那雙讓他格外喜歡的桃花眼裏，隻剩下離別的傷感。
程瀟時用了能使出的所有神力，讓顧承安陷入昏睡。
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程瀟時瀕死一般地吻上顧承安。
“寶寶，等我。”
這是顧承安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將人放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深深看了一眼睡夢中的顧承安，他給他造了一個好夢，但男孩依舊皺著眉。
程瀟時苦笑，看來還是一個不好的夢。
顧老看著程瀟時出來，他怎麼會不心疼，顧承安是他的孫子不錯，但程瀟時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顧先生……”，說話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像平常那個溫柔體貼的程瀟時。
“安安睡著了，在我的房間。”
“我很感謝您這麼多年的照顧，但是……”
“安安是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最愛的人……”
說話都有些用力，原本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溢出鮮血。
“半年……隻需要半年，我隻需要半年！”
程瀟時猛然跪下，握緊的拳頭砸向地麵，像是重複自己的話，又像是後悔般自虐。
“明明隻要半年……”
“為什麼不能努力一點。”
“快一點。”
訓練有素的保鏢都忍不住難受，明明不是最悲慘的生離死別，卻讓人感覺像跨越千年的別離。
“我會向您證明……”程瀟時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此刻顯得格外孱弱。
卻在抬頭看著顧老時，眼裏充滿讓人不可忽視的堅定。
“半年後，我一定會帶安安走。”
縱是顧老再鐵石心腸，看著這般，都無法否認這個男人對自己孫子刻骨銘心的愛。
伸手摸了摸程瀟時的頭。
孩子長高了，長大了。
“去吧。”
是顧老給程瀟時的承諾。
半年後，帶著顧承安走吧。
—
晏年從來沒有見過像程瀟時工作這麼拚命的人。
他們之前的計劃，商量出結果，最少完成的期限都是三年後。
程瀟時等不了，連青遠也心疼得要命。
作為合作公司的少爺，他有空就會飛去京城，顧承安已經入學，優秀的身份和樣貌在大學無疑更是吸引人。
可男孩卻越發冷漠，比程瀟時沒出現之前更甚。
顧老動用關係，封鎖了他身邊一切可以知曉程瀟時消息的源頭。
他看著所有人的眼中都好像寒潭一樣冰冷，與顧老的關係降至冰點。
連青遠也不敢說太多，在保鏢的注視下和顧承安離別擁抱，耳畔輕喃。
“他在努力來見你。”
這對於顧承安無疑是絕境中的一縷曙光。
程瀟時知道顧承安的情況，他靠著工作麻痹自己，原本公司創辦和管理都是晏年在進行，員工聽說過還有一位董事，隻是都沒見過。
等到程瀟時真正去到公司後，有的人覺得他隻是一個隻會責罵員工脾氣不好，還耍大牌的男人，晏年管理的時候盡管嚴格但沒有這樣讓人感覺到壓力。
但在每周每月的會議上，公司神速上升的數據讓所有人啞口無言。
公司員工都開始佩服那個男人，他們將曾經說他壞話的帖子統統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