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思年早早的去了許府。
顧鶴軒兩人立馬迎了上來。
許燁道:“你去哪兒了?”
“去了趟閣裏,那幾個老東西沒人看管,都快無法無天了。”
許燁衝顧鶴軒挑了挑眉,“我就說是回閣裏了吧。”
季思年看了兩人一眼,淡淡問道:“那老乞丐呢?死了?”
“哪兒能啊,還別說他還挺頑強的,昨晚燒了一夜高燒,大夫說要是今早還沒退燒的話,八成就沒救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鶴軒去看的時候,人麵色紅潤,竟然挺過來了。”
顧鶴軒點點頭,嗯了一聲,看向季思年,“我懷疑他以前吃過什麼藥,能讓人重傷不死。”
季思年垂下眸子,他的記憶裏,胡容複這個時候應該還沒見過安平王才對。要真有保命的藥,也隻可能是他以前的主子給的。
“他醒了嗎?我去看看。”
許燁忙道:“醒倒是醒了,隻是昏昏沉沉的說不了幾句話。思年,你別這時候給他來一刀吧?”
季思年徑直略過了許燁,麵上平靜的看不出有什麼想法。
顧鶴軒敲了一下許燁的腦袋。小聲道:“你沒看出來思年對那老乞丐有意見呢,還說。”
許燁哎呦一聲捂著腦袋,嘀咕著跟了上去。
房間內濃濃的苦澀中藥味,熏的人快要睜不開眼睛。
胡容複閉著眼睛,兩頰因為饑餓和疾病而陷了下去。
季思年拖著椅子,坐到床邊,翹著腿靜靜的看著胡容複。
跟過來的兩人站在門外,不知該不該進去。
過了一會兒,季思年道:“胡容複。”
床上的人眼睛緩緩睜開,動了動嘴,聲音小的很,但看口型能看出,他說:“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想問問你怎麼會在江城?”
胡容複的瞳孔瞬間瞪大,他急得想起身,又因為動作太大而導致急火攻心,劇烈的咳嗽起來。
季思年給他倒了杯水,道:“不必著急。慢慢來。”
門口的二人卻愣的回不過神。
“胡容複?他是誰?”
“不知道。”
江城的人都以為,老乞丐是什麼苦命的主,於是多有接濟。這樣看來,他似乎大有來頭。
季思年眉眼含笑,胡容複卻總感覺有股子殺氣在裏邊。
他當初從京都一路逃到這裏,人人都當他是乞丐,不可能會有人察覺。
胡容複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一些,勉強能說上兩句話。
他啞著嗓子,烏青的眼睛裏滿是戒備,“你、認識我。”
季思年道:“胡先生在京都威名遠揚,我自然知道一些。隻是沒想到能在江城看到你。”
胡容複大驚失色。
怎麼會,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從京都而來?他極少在外人麵前出現,不可能……
季思年瞧著他的反應,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眼裏閃過意味不明的光。
“我、我……”胡容複張開嘴,咿咿呀呀的,聽得人惱火。
季思年衝著外麵喊道:“鶴軒,來看看。”
顧鶴軒走進屋內,隻幾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他抱著手臂,道:“他剛醒,急火攻心。再這樣下去,怕是又得昏死過去。”
季思年點點頭,隨意道:“給他用藥吧,用閣裏的?”